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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名宫人畏惧地立在刘藻身前,不敢与她目光相接。
刘藻看了看他们,道:“此处无事,你们……且退下。”
宫人闻言,如蒙大赦,连忙行了一礼,飞快地退出殿去,行在最后的那名宫娥还不忘将殿门关起,仿佛对皇孙极为敬畏。
刘藻知晓,她们并非畏惧她,而是畏惧与她相处,会招来的杀身之祸。
门合上了,这处尚算宽敞的宫室忽然变得狭小起来。
刘藻对居处要求不高,她也未去碰室中的陈设,即使它们璀璨无比,一看就价值不菲。
她看到室中的一张坐榻,便坐过去,在上头坐了一会儿。
之后,又觉有些累,便起身,往内殿去。
内殿有一张床,床上被褥齐置,皆是新的,当是备下不久。
刘藻除去履袜,手摸到衣带时,迟疑了一下,而后选择了和衣而睡。
她大病初愈,身子还弱,自家中到宫里,又见了许多人,精神一直绷得紧紧的,早就累了。
她想好好睡上一觉,养精蓄锐,也好应对明日要来的事。
不想,她躺下了,身体乏得很,想要好好地睡上一觉,思绪却一直波动,怎么也睡不着。
刘藻一向不勉强自己。
睡不着,她也不强求,平躺在床上,将身子尽量地放松,如此也能休息。
身子放松了,脑海中却不断地浮现出今日所见的种种画面来。
刘藻喜欢思考,尤其是安静时,她总会想得比较深。
中黄门与女官截然相反的态度使得刘藻十分疑惑,她就从此处入手,想要看看能否推测出此番入宫的原因。
刘藻不太懂宫中的派系与争端,但她知晓,太后宫中之人,应当皆凭太后心意行事,必不会自作主张。
中黄门与女官的态度不当差得这样大。
她又想到中黄门见女官行大礼后难看的脸色,心中疑惑,愈发重了起来。
中黄门之所以面色难看,是因他不满女官待她如此恭敬,还是发觉自己做错了事?
刘藻思索片刻,划掉前一种可能。
中黄门在院门外迎她,而女官则在太后寝殿外,可见女官更获太后信重,他不该对比他更得用的人生出不满,至少不会将不满摆在脸上。
那么,他是发觉自己做错了事?
刘藻不敢断定。
外祖母说,宫廷险恶,要她保护好自己。
她入宫还未过一夜,就已见到了种种扑朔迷离的疑团。
刘藻不喜欢这里,她想回到外祖母身边去。
侍奉她的婢子虽有些聒噪,但心是好的,外祖母虽严厉,但对她的疼爱是真真切切的。
刘藻的思绪就这般漫无边际地胡乱游动,她又想起接她入宫的谢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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