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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敷衍,室内气氛一沉,忽诡异起来。
谢漪笑道:“方相氏拆字极准。
他曾为太后拆过一个吕字,说是煌煌在前,凄凄在后,虎头蛇尾,业不能成。
而今看来,也算应谶。”
她说着话,目光便落到方相氏身上,刘藻恐她问测了何字,问的何事,也看向方相氏,她目光沉沉,如山之峻,方相氏心头一颤,敛袖垂首,不敢开口。
这便是不愿让她知晓了。
谢漪便也不曾再问,主动转开了话,道:“陛下是要在太液池畔再建宫室?”
她将话引开了,刘藻暗自松了口气,淡笑道:“正是。
欲请谢相与朕一同看一看。”
皇帝要建宫室,自有专人司此职,建何处,如何建,她一丞相,又怎会精通此道。
只是谢漪也知,陛下召她来,多半不是当真为宫室,宫室不过一个由头罢了。
“如此,便请陛下与臣,一同往池畔。”
谢漪说道。
刘藻笑着应好。
语罢,二人一同出门。
行至门口,刘藻回头看了一眼,方相氏与她的目光对上,顿觉脊背发凉,忙抬袖下拜。
至太液池畔,天似将放晴,云层之外,金光照世,池面粼粼波光,远处烟气未散,如此望去,更添缥缈仙气。
刘藻与谢漪并肩而行,见此奇景,心生向往,目光瞥见池畔有舟,便道:“难得来此,不如卿随朕泛舟池上?”
胡敖一听便甚紧张,陛下临时起意,一切都无准备,恐侍奉不周。
他情急之下,以目示意谢漪,谢漪便猜到大概,话到嘴边,便闻刘藻道:“朕还未乘过舟,谢相乘过吗?”
她望着不远处那艘小舟,仿佛见了新奇事物的孩童,眼中亮晶晶的,满是想亲去试一试的向往。
谢漪见此,便改了口,顺着她道:“臣来过几回太液池,当年昭帝喜爱蓬莱之出尘,常登岛游玩,臣有幸随驾过几回。”
刘藻听着,认真道:“朕也要去蓬莱,也要谢相伴驾。”
胡敖见此,便知劝说无效了,躬身一礼道:“容臣去安排。”
刘藻随意一点头:“快着些。”
蓬莱岛就在池中,目光可及处,岛上烟气笼罩,使人看不清全景,而只见淡青色的一抹。
胡敖手脚极快,不过半个时辰,便寻了六艘船来,还派了人往岛上先做安排,好从容接驾。
刘藻与谢漪往岸旁,选了一艘小舟。
胡敖欲跟上,刘藻却道:“你乘别的去。”
摆明了要与谢相独乘一舟,不要旁人搅扰。
胡敖还能说什么,只得退到一旁,又格外叮嘱舟子千万要将舟划得稳些,侍奉好陛下。
刘藻不耐烦他唠叨,令他赶紧走,踏上舟去。
那舟小得很,刘藻一上去,舟身便晃动起来,她吓了一跳,抬手扶住舟篷,方才稳住身形。
案上众人提心吊胆地望向这边,只因她方才不许人靠近,方未一拥而上。
刘藻自己站稳了,冲岸上的谢漪伸出手,谢漪将手放到她的手心,由她扶着上了舟。
又一人上舟,舟身自是又一阵晃,然而这回刘藻适应了些,不觉得那般天旋地转了,一手扶着舟篷,一手牵着谢漪,很快便稳住了身形。
谢漪待她站稳,方状若自然地抽回手,与她道:“陛下不如,往舟中暂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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