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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一片寂静,临窗而坐的两人彼此对视,秦峰的瞳孔里映出谢宁的人影,却映不出她心中万千思绪。
不是没有见过女子哭泣,他虽未经风月,却也懂得如何应对,唯独这一次,唯独碰上谢宁,他才束手无策。
身旁的少女没有绝色的姿容,亦没有显赫的家世。
他怀抱算计而来,她却懵懂不知,初见时的印象早已模糊,唯一令他印象深刻的,是对方那管清朗悦耳的音色,不同寻常女子娇俏,却隐隐带着一股倔强,一如她此刻明明心绪起伏,却只是微红的眼眶。
他曾窥她当街追贼,被她连跑五条街的坚持,唤起了暗藏心中的冲动,以及那一颗本真的初心。
他关怀此女,不过是举手之劳,起初他当做是日行一善,久而久之便成了习惯。
直到那一日对方在如意坊鸣不平,虽然打乱了他的布局,却反而令他心中愉悦。
他不出声相询,是不愿听到她敷衍的答案,他不出言安慰,是唯恐扰乱她的思绪。
他关心则乱,目光一直凝在这貌不惊人的少女身上,有生以来,头一次笨拙地不知道如何措辞,只能默然不语。
视线里是一身气质高华的秦峰,谢宁的惊艳只持续了一瞬,思绪却因对方一句话不自觉地飘远。
阿宁。
这两个字,她许久未曾听过了。
她爹和裴叔唤她丫头,谷穗唤她小姐,侯爷舅舅和外祖母唤她宁儿,这些亲近的人,用着亲近的称呼,而她最初的乳名,却已无人提及。
幼时些许残留的记忆,伴着秦峰一句“阿宁”
逐渐清晰起来,云鬓素衣的妇人,眉眼弯弯地哄她入眠,教她习字,为她制衣,一声声“阿宁”
柔情暗藏,是娘亲甜蜜的轻唤。
而眼前人的称呼,熟悉又陌生,令她心生触动,一时难抑。
“唤、唤我阿宁就好。”
只听谢宁语中的停顿,秦峰便知对方被他无意中勾起的心事还未放下,他放松了紧绷的表情,模仿了谢宁惯常的动作,长臂一伸,便伸手环过她瘦弱的肩膀,轻拍两下,缓声安慰道:“阿宁,别难过。”
伴着男子的低语,谢宁身上袭来一阵暖意,直到闻见秦峰身上熟悉的浅淡熏香味道,才迟觉自己被人拥住,知对方是好意关怀,便扬起嘴角,露齿一笑。
见谢宁的情绪稍有好转,秦峰便缓缓收回搭在她肩上的手,体贴地转移话题道:“我在天林坊附近有一处宅院,稍加修整,便可暂作训兵之用。”
与侯府不过一街之隔的天林坊吗。
谢宁侧头看向秦峰,会心一笑,对于他体贴周全的安排,暗自领情,捡起了之前未曾出口的话茬,“对于训兵之事,我已有了主意,子岳兄尽管放心。”
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在明面上,秦峰没有表现出对她这三字称呼的不满,只道是来日方长,两人的关系总会亲近起来,便收了心中散乱的心思,神色一整,谈论起正事来,“我对军中事宜所知甚少,不知都需准备何物?”
早已作好训兵的筹划,谢宁不假思索地道:“护甲佩刀之物都会由兵部发下,不须我们准备。
倒是马匹和弓箭要置上几件。”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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