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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直身体,更没有去接的意思,反而是双臂一抱,愣生生挺在那儿,同夏灵僵持了起来,“来你说说,朕听听,你究竟是要见谁去,这般着急?”
“见安王啊。”
夏灵倒是不避讳,“方才同安王约好了,要一同去瞧瞧那些被安置下来染了病的百姓。
呆会儿他便要过来接臣妾了,臣妾不习惯叫别人等。”
安王?
那日迷迷糊糊仿佛听胡永成说了一句安王,这些日子便也没有在意。
夏灵如何同储安走得这般近了?
看着储良越发深沉的脸色,她更是不介意再为这怒火再添一把柴,“近些日子,还多亏了安王相助臣妾。
将那些染了病的灾民安置在了自己的府邸宅子,帮了臣妾不少的忙。
安王为人温和,好相处,同他在一起像是相识了许久的老友一般自在,商榷事情时也一点就通了,聪慧至极。
此次若是春湖百姓能挺过这一遭,头等功便该是安王的。”
储良上眼皮搭下眼皮扫着夏灵的脸,气得咬牙切齿。
这是什么表情?
身为自己的后妃,竟是用如此欣赏赞扬的语气去夸赞旁的男子。
真叫不知廉耻,岂还有一丝作为后妃的自觉?!
嫉妒几乎要让储良丧失了理性,说起话来更是有些漏洞成堆,“你倒是很欣赏朕的弟弟,朕同你相处这些日子,一句夸赞都未曾在你口中得过。
安王便那么好?胜过朕了?!”
“安王好啊,但只是人好。
陛下都已经是天下之主了,又哪里却臣妾的两三句片面肤浅的夸赞呢,再说臣妾又不是没夸过,只是陛下不记得了。”
她说着说着,表情有些委屈,声音也愈发小,最后一句话小到不仔细听都听不见声音一般,“陛下的心大,大到能容下天下百姓。
陛下的心也小,小到只能装下一个人,我又算得了什么呢?”
温温柔柔自言自语的一句抱怨,猝不及防地撞上了储良的心。
他几乎忘了,自己前些日子答应下皇后的事情。
若是她能觉得安王好,那更是让他少费了许多的心思。
一时之间,心中酸涩同愧疚交汇,百感交集在心头。
他垂下眸,似是没听到一般不再言语,伸手接过了夏灵手里的汤药,一口便将汤药喝了个见底。
苦辣苦辣的味道在口中四处乱撞,哭得他紧紧地皱着一张脸。
忽然夏灵的手按在储良的嘴上,他诧异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夏灵笑得欢快,继而感受到一股酸甜冲淡了嘴里的苦辣。
他忍不住出声问道:“这是什么?”
“蜜饯。”
夏灵抬起手晃了晃手里的布袋子,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战利品,“臣妾没有生陛下的气,臣妾也知道药苦到陛下难以下咽,知晓这趟来没带什么甜的东西,便拼命的想辙。
最后还是安王府里的管事告知臣妾,南陵村有个卖蜜饯的,臣妾便跑过去,将他留给孙子孙女吃的蜜饯买回来了。”
储良望着夏灵明晃晃地笑容,忽然有些恍惚,就像是看到当年从屋檐跳下来的那个小姑娘,捧着一包袱的糕点,献宝一般地递给自己时那般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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