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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男弟子见白衣少女飘然而去,皆是怅惘不已,若有所失,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待想出言挽留,却碍于脸面,怕同门取笑,话到嘴边,欲言又止。
白衣少女倩影萦绕于心,一颦一笑犹在眼前,众人恨不得立即随了她下山而去。
且说这白衣少女飘身至半空,忽听得一声阻拦:“且慢!”
一条人影旋身掠过,跃至眼前的一株大树上,横卧于树干之间,大大咧咧。
一柄长剑负于身后,一手枕着头,一手拿着一个酒葫芦,葫芦中的美酒如长线般倒入口中,准确无误。
这人看似醉态熏熏,却又十分清醒,眼见他身形摇摇晃晃,似要坠下树枝,身体却又像粘在树上一般,掉不下去。
群豪皆奇,举目望向树上男子,但见这男子面目俊逸,豪放癫狂,却不修边幅,大大喇喇,一身衣装破破烂烂,邋遢无比,一脸短髭参差不齐,一头乱发束在一处,此人正是蜀山剑派剑痴林醉月。
蜀山中人皆知道,剑痴狷狂不羁,放浪形骸之外,平日里疯疯癫癫,行踪飘忽不定,武功却着实了得。
林醉月乜斜着醉眼,瞧着白衣少女,坦言道:“姑娘真是生的美呀!”
众人皆是一惊,此言虽不虚,却无一人敢如他般直言不讳,大胆无礼。
众人又把目光投向少女,料想这少女听到有男子称赞她美貌,必然害羞欣喜。
谁知这少女面上无喜无嗔,亦无小女儿家忸怩作态之感,只仰头淡然一笑,回道:“我知道。”
似乎早已习惯旁人这般称赞。
林醉月在不足一寸宽的树枝上随意翻身,任性扭动,伸了个懒腰,睡眼惺忪,打着哈欠悠悠道:“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又咕噜咕噜喝了几口酒,把酒葫芦凑到耳边摇了摇,感叹道:“好酒呀!
好酒。”
白衣少女一双妙目打量林醉月,心中暗道:“这人真是有意思,却不知为何突然拦住我去路。”
正自思忖间,只听得呼呼一声风过,一物径直朝自己面门飞来。
少女身形一斜,右腕一探,不假思索便将它抓入手中,定睛一看,原来正是那林醉月的酒葫芦。
少女不解何意,望向林醉月。
但见林醉月翻身跃下树枝,哈哈大笑一声,道:“姑娘若是不嫌弃,请喝一口葫芦中的好酒。”
原来,林醉月天性豪放不羁,不拘小节,又嗜酒如命,好结交英雄豪杰,今见这少女卓尔不凡,故邀她饮酒。
一众男弟子心中开始暗自窃喜,心想:你如此落拓邋遢,这少女冰清玉洁,宛若天神,如何会饮你的臭酒。
岂不是自讨没趣,要碰一鼻子灰。
纵使倾慕美人,也不先瞧瞧自己是何等模样。
少女见林醉月如此豪爽,好感顿生,二话不说,拿起酒葫芦就喝了一小口,与林醉月相视一笑,右腕一抖,长袖一带,又将酒葫芦抛还给他。
林醉月一手接过酒葫芦,滴溜溜转了个圈,仰头将酒饮尽,纵声狂笑,赞道:“好爽快的姑娘!”
心中便起了惺惺相惜之情,眼中赞赏之情更是溢于言表。
两人立于群豪之中,也不管那试剑大会,不管那众人唏嘘不已,更不将那一众迂腐子弟放在眼内,豪气干云,遥襟甫畅,逸兴遄飞。
白衣少女似是不曾饮过酒,酒过咽喉,便觉辛辣呛鼻,一张白玉般的脸登时晕红,轻咳一声。
林醉月见少女不会饮酒,却仍然十分爽快,接过自己的酒来饮,心道这少女当真可爱率性,心内畅快至极,豪气溢胸,不竟又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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