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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澄蹲在墙角,也竖起了耳朵。
素云不是个多话的人,宫里的事几乎从来不在她面前提起。
大概今日见到故友十分感慨,话才多了起来。
“那时候我还只是个使唤宫女,级别比较低,绣云是娘娘身边的贴身宫女,宫里上下都十分熟悉。
最开始咱们姑娘的身边是一个叫洪福的老太监伺候,那老太监在宫里多年了,为人和气,姑娘也喜欢他。
可是绣云开始发现姑娘的贴身小衣总是无缘无故地少了一件。”
碧云下意识地问道:“莫不是被那太监拿了?”
素云点了点头:“绣云将事情告诉了娘娘和王爷,但是没有证据,加上洪福一直都是循规蹈矩的,不像那样的人,此事就暂且压下了。
直到后来有一夜,王爷撞见洪福在姑娘的窗外偷窥,下令把洪福抓起来。
严刑拷问之下才知道洪福觊觎姑娘很久了,小衣也都是他拿的。
王爷大怒,就把洪福处置了。”
若澄捂住嘴巴,整个人僵在那儿,没想到洪福竟然是这样的人!
再想到洪福曾经帮她换衣裳,枯槁的老手触摸过她的皮肤,还饶她痒痒,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这些呢?她怪了朱翊深那么久。
“为何我到娘娘宫里,都没听旁人提起这件事?”
碧云接着问道。
这话也问出了若澄心底的疑惑。
素云回答:“是王爷不准我们提的。
一来怕传出去坏了姑娘的名声,二来怕她年纪小吓到,只说洪福是告老还乡了。”
碧云听罢,若有所思:“这么说,王爷分明很疼姑娘,处处为她着想呢。”
素云叹了口气:“娘娘在的时候就一直想让姑娘跟王爷亲近,她总说姑娘身世可怜,以后只有王爷能护着她了。
可姑娘一直很怕王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不肯跟王爷亲近。
娘娘若看到两人的关系在慢慢改善,应该也可以放心了。”
里面不再说话,若澄背靠着墙,望着那棵已经长得很高的梧桐树,眼眶微微湿润。
那日她发现的宫女应该就是绣云吧,朱翊深为了不让她知道真相,特意把绣云放出宫去。
他明明知道自己已经断定洪福是他害死的,这么多年,却一个字都没有提,任她怪他怨他,是怕伤害到她么?
她抬手擦了擦眼泪,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回去了。
***
朱翊深坐着马车到了鹤鸣楼。
鹤鸣楼的历史十分悠久,太祖时期就在应天府起家,生意做得很大。
后来迁都,此楼也跟着朝廷一道进了京城。
如今也是京城中赫赫有名的大酒楼,达官显贵都爱在此处设宴会客。
门口站着几个戴着方巾,穿着紫衫的少年,负责迎来送往。
他们看到朱翊深从马车上下来,英俊不凡,气质出众,都知道是贵客,争相围到朱翊深的身边,要给他引路,好讨点赏钱。
李怀恩怕这些人冲撞了朱翊深,挡在他面前。
朱翊深随手点了个脸庞微胖的少年,让他带路。
那少年在这群人中算是其貌不扬的,没想着能被朱翊深选上,随即高高兴兴地带他们深进去了。
温嘉包下了天字号的雅间,在二楼走廊的正中间,里面有丝竹吟唱之声。
门外站着几个灰衣小厮,想必是温嘉的随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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