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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晌乔富乔贵两兄弟下地回来,放下锄头洗好手,张氏就喊他俩进屋吃饭。
张氏的闺女乔云把碗筷从灶间拿过来,喊了大哥二哥,见所有人儿都到齐了就开始盛饭。
乔老汉瞅着也灭了烟锅子,在地上敲了敲别在腰后头,进了堂屋坐着,瞧了今儿的菜色,便笑么呵的指着让乔贵去院子里给拿瓶烧酒来,今儿乔武给送来了些咸鱼,他正好拿来下酒。
乔富见到桌上的葱爆咸鱼,忽的顿了下,拿起的筷子又放下了,他斟酌了半晌,才对张氏说道,“娘,堂哥堂嫂要是再来,我、我就让他们进来吧,你俩可别……”
他的意思是说,明儿乔武跟春花准还来,让张氏不要再装着没起床了,每天一早都是她叫他们兄妹仨个起来的,她咋可能会睡晚么。
张氏抓着一根大葱一咬,扒拉了一口芋头饭,“咋地了,武子有说啥么,还是武子她媳妇儿有啥子不高兴么。”
“没、没有,只是桃子她娘午晌去地里送水,桃子她娘问、问我了,说娘这俩天是不是不舒坦,一早没见你……”
“那不就是了,武子都没说啥,你管桃子她娘——”
张氏说着一愣,忽的回过味来,桃子她娘好端端的干啥这么问哩,她们俩家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一大早上哪儿碰面去啊。
乔富也是不明白,直是摇头,乔云这会儿倒是开口了,她的年岁和冬儿一样,俩姑娘差不多,不过她的性子比冬儿要强硬些。
“还有啥,人家怕自个儿的闺女摊上个难缠的恶婆婆呗。”
“死女子你说啥哩!”
张氏一瞪眼儿,这桃子是村头老孟家的闺女,和她家老大乔富俩人儿有那个意思,她还打算等乔武的事儿一过,就给他俩说亲去,她闺女这么说,不是在暗指她么。
乔云不以为然的扒拉了一口饭,含糊的说道,“本来么,堂哥堂嫂连着三天都来给爹娘敬茶,可你俩就拖着不见,谁听了会说个好啊。”
乔老汉喝了半杯酒,砸吧了下老嘴,夹了一块咸鱼送入口中,一副万事不理的样子,“哎呀,你一女娃子懂啥么,听你娘的听你娘的。”
“娘不就寻思着堂嫂是外村来的,想拘拘人家的性子么,要我说啊,要不是大伯大姆死的早,她才不会上赶子热脸贴冷屁股,来敬这杯茶哩。”
张氏放下碗,对乔云板起脸,“哎,你个臭丫头,越说越来劲儿了,你这是向着谁啊,谁是你娘啊!”
乔云讨好的笑了下,“娘,我是你生的,当然向着你了。”
张氏气道,“那你还说这话来恶心我啊!”
“哎呀娘,我知道你是为武子哥他们好,怕这新嫂子太厉害,冬儿姐吃不消,可我这不是怕你吃力不讨好么,本是好心肠来的,到了却惹得一身埋怨。”
张氏略微顿了顿,她看了看乔云,心里琢磨着她闺女的话,越发觉得这闺女话中有话,“云儿,你到底想说个啥?”
乔云本来就是要讲的,自是闲不住嘴,她咽下嘴里的芋头说了,今儿午晌一过,她就拿着衣裳去河边洗,赶巧碰上冬儿和她嫂子也在,不过她俩在上游和赵三嫂子几个在一块,没瞧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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