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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谈扬起手臂,指了指掩映在翠竹中的某处。
林谨欢循着那个方向看去,登时秀眉紧皱:“谈表哥可见着领我过来的那个婢女了?”
“见着了,她见你落水,就出去叫人了,不过跑的是小门。
若想叫人来,一时半刻恐怕是不成。”
林谨欢过来时,就是一路畅通无阻,半个人都见不着的,因此对薛谈的话深信不疑。
倒是那婢女形迹可疑,然而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他的袍子很长,她只能提起半尺长才好走路,便小心翼翼地提着袍角,朝那处竹林行去。
薛谈眼皮重如铅坠,眼前模糊一片看着她往外去,突地身子一歪就向斜后方倒去。
林谨欢才走两步就听到背后的声响,赶忙回头看,却见他厥倒了,急急扶他起来,心慌意乱大声唤道:“谈表哥,谈表哥……”
“发生何事了?”
原来是薛竹听到内里异常的声响,不顾规矩奔了进来,却看到薛谈倒在地上,他的袍子却披在林谨欢身上,湿漉漉狼狈不堪,便在两丈远处停了下来,背过身去,“林姑娘,你怎的在此?”
“先不说这个了,快扶大爷出去。”
薛竹忙不迭点头,上前背了薛谈走。
三人慌慌张张出了园子,却迎面碰上了心急出来找人的薛太太等人。
“欢儿,这是怎么回事?欢儿,你与谈儿,这,这是……”
薛太太指着她身上的衣袍,似是不忍直视,捂着嘴偏过头。
“我,我不小心掉水里了,谈表哥为了救我,就成了这样。”
“什么?”
薛太太蓦地转头过来,看见薛谈虚弱不堪的模样,浑身湿透,双手惨白带着处处乌青,“薛竹,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背大爷回房,叫太医!”
薛怀瑾姐妹是发现林谨欢迟迟不回,以为她出了事才寻出来的,却遍寻不着,忙请了薛太太出来。
此时此刻,亦顾不得林谨欢了,姐妹俩赶紧吩咐下人们烧热水,备姜汤。
柳初妍看见林谨欢从翡翠园里出来,还披着薛谈的衣袍,听着她解释的话,再看看,适才领路的婢女也不见了,就猜了个j□j不离十。
然而薛太太演技实在好,而且沉得住气,竟只问了林谨欢一句话。
看样子,薛氏姐妹当是不知情的,而薛太太是打算等林谨欢自责心慌,再去套她的话。
可眼前这境况,柳初妍也帮不了她,况且看她那模样,对薛谈确实是既愧疚又感激,而薛谈是真真切切救了她一命。
她只能沉默着,上前扶住了林谨欢:“谨欢姐姐,不若先从小门回韩府,去换件我的衣裳再过来。
你这样儿,如今又是秋末了,极易着凉。
走罢。”
林谨欢点点头,答应了,正在前头行走的薛太太却忽而转过身来:“哎呀,都怪我关心则乱。
怀瑾,你快带你谨欢表姐下去换一身你的衣裳,还有,叫人在你的小厨房煮一大锅姜汤给她喝下。
这落水不是什么大事,但若病起来,也要人命。”
“是。”
薛怀瑾虽然不知道薛太太的计划,却也因为府中的异常,与母亲明显的变化看出端倪来了。
如此,林谨欢是做定薛府的媳妇了。
好在,她还算喜欢这个谨欢表姐。
她便叫了婢女过去,扶林谨欢回溢香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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