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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皇兄这个时候见她做什么?
东城,天宇行宫。
启云帝穿戴整齐,坐在床上,目光有些晦暗。
他紧紧盯住窗外的某一处,眼睛一眨不眨,似是等待着什么,清隽的面容儒雅中带着一丝阴郁,眉心微皱,时不时掩唇轻咳几声。
漫夭随小旬子进屋,正待行礼,就见启云帝向她招手,声音清和道:“皇妹,过来。”
漫夭走到床边三步远的距离停住,小旬子连忙去搬椅子,却见启云帝摆手道:“不必了,你们都出去。
皇妹,你就坐朕身边。”
说着就朝她伸出手,启云帝的手,手指修长,骨节较细,比女子的手还好看,只是皮肤略显苍白,是那种几近病态的苍白。
泠儿被小旬子扯走,漫夭在床边坐下,关心问道:“皇兄身子还没好些吗?”
启云帝道:“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就这样了。
皇妹是在担心朕吗?”
启云帝笑着去拉她的手,漫夭一愣,连忙将手收了回去,每一次单独面对他,她总是有些害怕看他的眼睛,明明是温和儒雅的眼神,她却总觉自己被他一眼看透,浑身不自在。
她慌忙站起身,施礼道:“皇兄身子不适,当好生歇息,臣妹就不打扰,先告退了。”
“这就要走吗?你才刚来!”
启云帝似是有些失望,还带了些埋怨,目光黯然道:“朕过几日就要回去了,你就不能抽空多陪陪朕?下一次见面,也不知是什么时候!”
这话,竟有些伤感。
漫夭蹙眉,重又坐了下来,启云帝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时而炽烈,时而伤感,看得她如坐针毡。
漫夭又坐了半个时辰,陪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几句,见快到中午,又想起身辞行,还没站起忽觉一阵熟悉的头晕感猛地朝她袭来,她心头一沉,知道今天又是月中,可这离晚上还有大半日的时间,怎么就开始发作了?
启云帝似是看出她的不适,便关怀问道:“怎么了?皇妹头疼了吗?朕这就让他们给你煎药。”
“不用!”
漫夭连忙拒绝,“皇兄不必麻烦了,我回将军府再服药就好。”
启云帝哪里会答应,径直叫来了小旬子去吩咐人煎药,泠儿进来行礼道:“皇上,主子平常的药都是奴婢负责,就让奴婢去办吧。”
启云帝目光微转,看了她两眼,淡淡点头道:“好吧,小旬子,你去帮忙。”
两人退下,半个时辰后,端来一碗褐色的药汁。
浓浓的苦涩药味瞬间充斥了整间屋子,是每月服用的熟悉味道,只是中间像是夹杂着一股陌生的香气,异常浅淡,几乎闻不出来。
泠儿将药端到漫夭面前,跟她挨得很紧,把药递给她之后,轻轻扯了下她的衣袖,漫夭手一歪,手中的药碗便倾倒下去。
说是迟那时快,小旬子似是早有预料般,飞快地抬手扶住了那个药碗,动作十分迅速。
漫夭心中一惊,端住药碗,小旬子提着嗓子,开口对泠儿斥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呐?打碎了一碗药不要紧,耽误了公主服药,令公主头痛症发作受苦,你就是大罪过了,几个脑袋都不够砍!”
漫夭眼光一凝,还没说话,启云帝已温和笑道:“好了,小旬子,你跟泠儿出去吧。”
“遵旨!”
小旬子拉泠儿走,泠儿一步三回头,眼神带着焦急。
启云帝笑道:“皇妹你瞧瞧,泠儿这才跟你走了一年,现在倒把朕当贼人一样的防着,好像朕要害你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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