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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喝的稀饭,两个馒头,一碟子酸白菜。
余舒出去跑了一下午,的确饿坏了,稀里哗啦地吃完,放下碗筷,余小修就开始收拾饭桌。
“我下午去长门铺街上逛了两圈。”
余小修没搭理她,将空碗空碟子送出去,不一会儿又拿着湿抹布回来,叠了个四方块,开始弯腰擦起桌子。
“有位老先生送了我一本书,是专门教人识字的,待会儿你帮我看看,好不好?”
余舒放心大胆地向余小修求助,晚饭前她已经从刘婶口中问出来,前身那个不学无术的小姑娘,同她一样大字不识几个,要不然也不会把好好的课本都卖了。
“不管。”
余小修丢下这俩字,转身出去洗抹布。
余舒早料到他会有这种反应,被他拒绝,并不灰心,而是从桌边站起来,跟了出去,厚着脸皮去拉扯他衣背。
“帮我看看嘛,就是几首儿诗,你给我念上几遍就行,这样吧,三遍,三遍就好。”
“不管。”
“那两遍。”
“不管。”
“一遍!”
余舒趴在他瘦小的肩膀上,就像是很早以前同于磊玩闹的模样,坚持不懈地同他讨价还价,“一遍总行了吧,不能再少了。”
被人这样粘着还是头一回,余小修浑身不自在,为了掩饰,不耐烦地将抹布丢进盆子里,大声道:
“都说了不管!”
“哦。”
肩膀上的重量离开,余小修听见余舒拖拖拉拉的脚步声,忍不住转过头,只看了那孤单失落的背影一眼,便强迫自己又把头转了过来,重新捡起水里的抹布,使劲儿搓洗起来。
那一头,余舒“垂头丧气”
地走进屋里,都没听见余小修叫她,只好放弃了博取这小子同情心的想法。
余舒在桌边坐下,拨了拨油灯里短的可怜的灯芯,看看茶壶,灵机一动,就倒了一碗水,掏出怀里捂了一晚上的书本翻开,从第一页起,拿手指沾了水,一笔一划地在桌上写起来。
老掌柜给她这本书,用作启蒙的确不错,印刷整洁,比划又很工整,难得是后面那几首儿诗,一半都是她认识的简体字,另外一半,靠着整篇的意思,她是连蒙带猜。
余小修打扫干净屋里,洗了鞋,铺好了床,扭头见余舒还坐在桌边翻书,便走过去,伸手拿了油灯道:
“家里剩下的灯油不多了,要到月底府里才会发放。”
言下之意,是让余舒赶紧熄灯睡觉,别浪费灯油。
“嗯,我去洗脸,”
余舒揉揉眼睛,打着哈欠把书阖上,去门后端了水盆,出去洗漱。
余小修跟到门口,见她走到井边,才回身到桌前,拿起那本书翻看,见上头的确教的是横竖比划,不由小声嘀咕:
“难道她真的想学好了?”
这个想法刚一冒头,就被他又摁了回去,过往的太多经验教训告诉他,要想安安生生过日子,就千万别信她的鬼话。
余小修撇了下嘴,吹灭了油灯,爬上床去睡觉。
“阿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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