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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你怎么说,反正好过当总统保镖,毕竟现在有钱当爸的,都想要魁梧大汉随行左右。
而我眼下重操旧业,为衣冠楚楚的政府高官提供安保服务,因为有人想干掉他。
不过老实说,这不怪别人,以他的言论必然会引致杀身之祸。
他的名字咱们说不得。”
金穗寅笑嘻嘻地弓着眉毛:“他死了就是为民除害。”
“两位,现在我和政治再无瓜葛。”
高绪如含笑道,“九年来,我吃够了制裁的苦,不愿再入泥潭一步。”
“毋忘在莒,毋忘在莒。
这年头经商和从政都一样,你的雇主,那个企业家,政府里的大人物都很关心他。”
高绪如但笑不语,喝下杯中最后一滴酒,把冰块含在嘴里,等它慢慢融化。
兰洋手里的香烟在燃烧,烟雾朝高绪如飘去,透过薄薄的白烟,高绪如在朦胧的烛影中看到了梁旬易的脸,看到他就坐在自己对面,那么年轻,言笑晏晏
深夜,梁旬易洗浴完毕,到露台上去纳凉,侍弄盆景。
他把轮椅靠近栏杆,拄着硬木手杖,一手搭在石杆上,用力撑起身子想要站起来。
他用稍有知觉的左腿支住身体,斜着腰靠在栏杆旁,借着手杖的力往前走了几步,没过一会儿就累得坐回了轮椅里。
他双手搭在木杖的银质端头上,忧郁地望着石间奔涌而出的汩汩水流。
忽然间,他脑子里闪过恐吓信上的内容,想起了那个黑黢黢的“死”
字。
他揪心不已,呼吸又急又浅,牙关咬得紧紧的,咬得腮帮都痛了。
他拿定主意,到儿子那去了一趟。
梁闻生吹干头发,穿着绣有小鲨鱼的睡衣,一骨碌翻上床躺下。
梁旬易滑着轮椅转到他床边,低头问他:“就要高绪如先生了?”
“嗯嗯。”
梁闻生思考过后再点了点头。
“那就他了。”
梁旬易对跟在身后的郦鄞说,“他也是博恩西人。”
郦鄞扣着两只手,比划了一个手势:“那我现在就去通知他?”
梁旬易突然想起了什么,叫住郦鄞:“别忙,他先前的生活条件怎么样?”
“我不知道,据推荐他的人说,他孑然一身,只在运河一带租了间阁楼来住。”
“那给他安排一个好房间。”
梁旬易叮嘱道。
郦鄞提着裙子离开了卧室,梁旬易则留了下来,督促梁闻生把毛毯盖好。
等梁闻生睡下后,梁旬易退至门边,关掉了屋里的灯,顺手拿起搁在矮柜上的一只小青蛙:“亮还是不亮?”
梁闻生抬起脑袋回答他:“亮。”
梁旬易便把青蛙肚子里的小灯点燃,放回陈列架,挨着几颗法贝热彩蛋。
彩蛋是梁旬易给儿子的生日礼物,每年一颗,现在足足有九颗了。
一豆灯火映亮了彩蛋上的五色珐琅,让拉拢了帘幔的房间不至于黑得吓人。
梁旬易把房门轻轻带上,经过一条漫长、灯光柔软、空空荡荡的走廊回到卧室去。
年年长相思
天刚蒙蒙亮,瞿任之就在檐廊下辞别梁旬易,戴上一顶夏季宽檐帽,匆匆乘车离去。
阿尔贝把瞿任之送到机场,折返回来时顺路接上高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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