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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伯庸沉吟片刻,看着阶下的林觉道:“林觉,莫非你觉得因为黄管家没答应借他银子,才逼得林有德犯了家规么?”
林觉微笑摇头道:“家主,我可没这么说。
我林家直系旁系早已分家,各家的日子各家过,主家每年补贴几十两银子给旁系各房,这已经仁至义尽了。
借银子的事,不借是本分,借了是情分,黄管家也是按照规矩办事,可不能将此事归咎于黄管家。
跑去借高利贷是有的堂兄自己的选择,不能怪罪于人。”
林伯庸抚须微微点头,林觉还算见机,若是他硬是要将此事归咎于主家不义,林伯庸可不会答应。
“家主,侄儿只是关心家法的处置是否得当,其余的事情侄儿并不想牵扯。
目前看来,有德堂兄进出赌场参与赌钱是事实,然原因却是事出无奈。
侄儿认为,刚才的家法处置不太妥当,请家主明鉴。”
“那你说该如何处置?”
林伯庸道。
林觉思忖片刻道:“侄儿认为,有德堂兄出入赌场行止不当,但其目的却是为了借钱救女,情有可原。
就算过失,也是无心之失,可稍加惩戒。
家法第九条第二十一则有载‘无意为恶,造成恶果,可酌情从轻。
’。
有德堂兄此举也没造成什么恶果,故而侄儿建议可荆笞二十,以示警戒。
月例便不要克扣了,毕竟他已经借了高利贷,每月光是利息便有三两之多,家中又无产业经营,再扣月例怕是会让他生计难为。
那三十两高利贷的本息也要赶紧还了的好,若是惹得那些放贷者前来讨债,弄得沸沸扬扬的,怕也是对我林家声誉有损。”
众人纷纷点头,林觉的处罚不算轻,但二十荆条最多只是皮外伤,也不会伤筋动骨。
更重要的是,月例不扣。
而且他还提出了要解决高利贷的事情,若此事能解决,不但不是处罚,反倒是极大的帮助了。
谁都知道,借高利贷可是个大麻烦,若不及早还清,将会越滚越多,最后根本还不清。
“你说的倒是轻松,高利贷怎么还?家里有家里的规矩,他跑去借了三十两高利贷,倒要主家帮他还钱?都这么干,岂不乱了套?”
林柯沉声喝道。
“就是,此事怎可纵容?此风绝不可长。
这银子账房绝不能出。”
黄长青也大声道。
林觉摆摆手道:“我没说要账房出这银子,唔,主家的规矩自然不能破,我的意思是,我愿意拿出我的私房银子来借给有德堂兄渡过难关。”
林觉转向林全躬了躬身道:“大哥,我三房每月月例一百五十两。
母亲房里七十两,大哥和大嫂房里六十两,我这边每月二十两银子,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数?”
林全皱眉道:“怎样?这是宅子里规定好的数目,家主同意了的。”
林觉笑道:“我没质疑这些,我是说,这三年来我房里每月只领到十两银子,剩下的十两银子必是大哥帮我存起来了。
可否请大哥帮我支出四十两银子出来,我借给有德堂兄还了这高利贷和利息。
这件事便可安美解决了。
剩下银子大哥还替我存着便是,我也不急着用。”
林全面色难看之极。
三房每月月例一百五十两,给这个二弟的数目是每月二十两。
但自从林觉的母亲去世后,林全和自己的母亲媳妇认为林觉老实巴交好欺负,便直接克扣了一半月例。
哪里是要替他存着,其实就是压根没打算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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