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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风被押入静海大牢,当值的狱卒领着他逶迤穿行,到了早已确定好的号房,给他松了绑,推进门里,咔嚓一声上了锁。
他伸了伸腿脚,借着昏灯扫一眼,里边没有牢友,邻监也是空荡荡的不见有人。
自言自语说:“这地儿比天津好,清静,正好睡个安稳觉。”
已是深夜时分,等狱卒离开,便和衣躺下了。
也不知道是到了新地方不习惯还是太过寂静,辗转反侧,竟不能入眠。
睁着眼睛出了一会儿神,忽然觉得哪儿有窸窸窣窣的声响,但仔细一听,又没有了,当他不在意的时候又响起来。
是什么?老鼠?蛇?他确信不是虚幻,明明有动静。
于是翻身坐起来,抬头左右张望,
黑暗中有两点幽光在闪烁,而且离得很近。
他虽然在深山老林中经历过奇奇怪怪的事事物物,练就了宠辱不惊的胆量,到此时也多少有些心惊,站起来搔首踟蹰走过去,不料脑袋撞在牢栏上,那两点幽光随即消失了。
在幽光消失的瞬间,似乎看见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晃动了一下,是在相邻的监牢里。
想不出是什么东西,不是老鼠,老鼠没那么大,也不是猫,比猫还大。
鬼?从没见过鬼,不知鬼长什么模样。
管他呢,我睡我的。
重又躺下,心定神安,反而不久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直到传来狱卒一路叫唤“起床”
的吆喝声,才迷迷糊糊坐起来。
“新来的吧?”
刚接班的狱卒冷冰冰问他。
从风抬头回答:“在天津那边待了一些日子,刚到贵地。”
狱卒心里好笑,坐牢还叫贵地。
瞥他一眼,这人好面熟。
再细瞅,心里打一愣怔:这不是上回我带娘去医馆,路上让车给我还垫了车钱那人吗?怎么是他?可惜。
他帮持过我,如今犯事,可不能恶待他。
只因管犯之间不便熟络,装作不认识。
问:“你叫从风?”
从风听他问自己的名字,意外中带点小惊喜,忙说:“是啊,你知道我?我是不是老有名了?”
“这上边写着呢。”
狱卒拍了拍手中登记犯人的册子。
从风指了指隔壁牢房。
说:“官爷,昨晚这儿闹鬼。”
狱卒说:“一个疯子,别理他。
要说鬼,你这号里去年还真吊死一个,隔壁老头就是那时候给吓疯的。”
“官爷。
你可别吓我,唉,也不打紧,我这人胆大。
你比天津那边的和气多了,不做凶鬼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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