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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命令,苏姑姑也不敢起身,听到他的话,道:“伺候皇后娘娘是奴婢的本分,皇后娘娘身体不适,奴婢实在放心不下,这就赶去照顾,请太子殿下恕奴婢先行告退。”
萧远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照着她虚扶了一下。
得到平身的恩准,苏姑姑快速站了起来,速速告退了。
眼见苏姑姑走远,襄岚蹭蹭蹭几步跑了过去,要扶卿羽起来。
卿羽却是保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势,纹丝不动。
“公主,苏姑姑已经走了,快些起来歇会儿吧。”
卿羽推开她:“苏姑姑奉母后懿旨行事,没她的话,我不便擅自起身。”
“哈哈哈哈,真不知该夸你一身傲骨,还是骂你脑子糊涂!”
这声笑极尽张狂,断然不是萧远所发,而往来于御花园的,不是侍卫太监便是宫女妃嫔,哪个敢这么放肆?
那人单手勾住栏杆,腾空飞起,身手十分敏捷,一个踏步已是蹲在卿羽面前,与她四目相对。
面前霎时多出一张脸,卿羽吃惊之余略一打量,但见他大约二十出头,眉眼疏阔,五官硬朗,两道浓眉斜挑入鬓,眼珠黑白分明,好似夜里发着光的夜明珠。
至这时,他唇角噙了一抹笑,目光在卿羽面上流连了一刻,笑得有些轻佻:“那夜月色皎洁,你英姿翩翩和乐而舞,虽是看不清你模样,但有着那样窈窕身姿的人,想必也是个人间尤物,今日这般细看,果然如此,”
说到此处略微一顿,凑近她一分,语气也低了些,“你比我想象中的……更好看。”
这话过于轻浮,尤其是最后那句,要在平时,卿羽肯定嗷的一声就跳起来指着鼻子骂人了,但这时却神色平静,淡淡道:“本宫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无奈一笑,却是邪肆不已,忽地抓住她的手臂,不由分说将她自地上扯了起来。
这个人长了一副俊朗公子模样,却不想臂力惊人,只手如老虎钳一般牢牢钳制住她,拎她就跟老鹰拎小鸡似的轻松。
他的无礼终于激怒了卿羽,狠狠甩开他的手,自己也被这力道冲击的后退一步,喝道:“你干什么?!”
眼看场面有些失控,萧远笑道:“阿洵,你吓到清平了。”
太子一出口,言语里含着责备,这个叫阿洵的男子耸耸肩,退开了两步,没了方才的张狂劲。
萧远走上前,卿羽朝他见了礼,还未下拜,便被他搀住了:“这里没有外人,你我不必多礼。”
见她一副怒犹未解的样子,拉过那个人笑着对她介绍道,“阿洵是定国侯的长孙,年关时去北地边防巡查,返程时路过洛安城,便驻脚逗留几天。
他性情顽劣,不是规矩之人,本无恶意,不想还是把你惹恼了。”
定国侯?南宫裴?那么面前这个“阿洵”
,便是大名鼎鼎的南宫裴老将军和长公主萧宁的长孙,南宫洵?
卿羽吃了一惊,不由得望他一眼,但见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站没站相,此时不知从哪儿随手薅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嚼来嚼去。
唉,想那定国侯祖上良将辈出,南宫裴老将军年轻时随太宗皇帝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堪称国之神器,至先帝时助其开辟一派太平盛世,被先帝钦封异姓候,还将最高贵的长公主指婚给他,受了无上荣光……怎么,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浪荡的孙子?
越想越不是滋味,南宫洵目光移过来,恰与她对视上,支着耳朵朝她扮了个鬼脸,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白牙,那笑容清透明亮,宛若枯木逢春。
卿羽慌忙别过头。
萧远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笑了:“一个是我的好友,一个是我的妹妹,你们也算不打不相识,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握手言和?”
萧远永远都是温文尔雅的君子姿态,他既开口说出这个小小请求,卿羽倒不是不想给他这份薄面,但一看面前南宫洵这副痞子样,犹豫不定。
倒是南宫洵大大咧咧地走上前,一把抓住了卿羽的手,嘻嘻笑道:“幸会幸会,在下南宫洵,请多关照。”
卿羽嫌恶地抽出被他攥得生疼的手,僵硬地挤出一丝微笑来,略微福了一福,算作见礼。
这个南宫洵是个二愣子一根筋,萧远在言语上说个“握手言和”
,他便在行动上果真来个握手言和,殊不知这个“握手言和”
并非真的要通过握手,才能达到“和”
的目的,若是苏姑姑在,一定气得要死,第一天教的那条“男女授受不亲”
算是白费口舌了。
“臣妹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皇兄您请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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