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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荼蘼站在春青阳身后,抿着嘴不出声,因为她深知自己的祖父和父亲,知道他们会为自己说话。
春大山不是个惧内的,他只是嘴笨心软,做事总是给人留脸面和余地。
这样的男人如果遇到懂事的老婆,日子一定过得极其和乐,互相尊敬,举案齐眉。
但结果遇到不识抬举的女人,比如徐氏,就会登鼻子上脸。
而春青阳也只是善良厚道而已,却不是傻的,也不是不敢说话。
果然,春青阳一脸疲倦的道,“大山媳妇,你说这个话可得摸着良心。
我自问,你嫁到我春家后,从没有苛待于你,甚至身为人媳应该做的事,你不做,我都不多嘴。
毕竟,日子是你们小夫妻过的,我还能活几年?荼蘼又能搅和你们几年?只是你提出这个要求,自个儿就不掂量掂量吗?你还记不记得,当初荼蘼被迫上公堂是为了什么?为了你的夫君被诬陷,你身为他的妻子没有办法还他清白,逼得荼蘼不得不小小年纪代父申冤!”
说到这儿,春青阳有点激动,眼圈都红了,很是痛惜,“然后,事情一件件来,迫得荼蘼不断向这条路上走。
可是,前几天你娘来家里拜年,说的什么?她说我家荼蘼坏了名声,连她也跟着抬不起头来,要随便把她嫁出去,好为你未来的儿女扫清道路。
她既然看不上荼蘼,现在也不用求上来。
你又怎么好意思的?好意思让荼蘼为你娘的事再上公堂、再奔波、再坏了名声?你这心,可是肉长的?你怎么说得出口!”
“爹,以前都是我不好,是我娘不好。
但现在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求您念在两家亲戚一场,叫荼蘼救救我娘吧。”
徐氏仍然忍不住哭道,却不敢大声哭,怕若春荼蘼发脾气。
“大山媳妇,这事出了快十天了,你娘求人求到了范阳县衙。”
春青阳神色冷淡,“我就在县衙做事,却没听到半点风声,可见她是特意要瞒我,是不想让春家插手。
如今你来求,我要是应下,岂不是多事?”
徐氏怔住,但很快又说,“是我娘糊涂,恐怕也是因为上次的事有愧,所以才瞒着。
可这事我不知道就罢了,我既然听说了,就不能袖手旁观。
我又是个没能耐的,只能求您、求荼蘼来帮我这一把。
如今夫君已经是正九品的武官了,若是岳母入狱,只怕也会影响前程。”
她这话语气软和,似是哀求,但语意却透着隐隐的威胁。
春大山登时就怒了,大喝一声道,“你别说了!
你的意思是,我的官位要拿我女儿的名声去保吗?真是混帐!
你跟我走,咱回屋好好说道说道!”
说着上前死拉着徐氏,不管她怎么挣扎着不乐意,也把她提溜到东屋去了。
她这一走,正厅登时安静了下来。
春荼蘼看到春青阳脸色铁青,厌烦中带着无奈,就知道刚才徐氏最后一句话对祖父不是没有触动的。
这个年代,重要的亲戚之间确实互相影响,不然为什么有诛九族之说呢?名声,就像一座巨大的山,背在每个人身上,令所有人都活得很小心辛苦,特别是女人。
所以古代的大家族结亲时很慎重,就是因为牵一发而动全身。
“祖父,喝点水,压压火气。”
春荼蘼从小茶炉上倒了杯温茶给春青阳。
“荼蘼,你说,徐家这事……管得吗?”
春青阳接过茶盏,叹息着问,甚至不想看向孙女。
孙女是他的心头肉,可儿子也一样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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