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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马蹄声越发近了,苏慕凝遥遥望着,心中殷切激昂,她送姐姐走时是秋天,那时枝叶枯黄,风一吹便落了;而如今却已是初春,万物发新芽,便就是天微凉,也透着勃勃生机。
这样好的季节,她将姐姐迎了回来。
她的姐姐又打了胜仗,而她也终于一雪前耻得了状元,没有丢姐姐的脸,让她失望。
一想到即将见到久违的姐姐,苏慕凝的面上便掩不住笑意,她的姐姐会夸她吧?会以她为傲么?还有馥离姐姐,如果馥离姐姐还是那样知书达理的话,那她就同意她们在一起吧。
“凝儿,大军来了。”
远远瞧着一众人马向洛阳走来,姜婉容笑着提醒。
苏慕凝应着,扬着脖子张望过去,人影近了,为首的人渐渐清晰,是馥离姐姐,她穿着一身银色铠甲,铠甲不似去时鲜亮,泛着白色,好像上间覆了些什么。
姐姐呢?苏慕凝疑惑着,她依旧在张望,只是将前方几人看了个便也没瞧见苏慕蓁,探头向下望着,她眯起眸子努力寻着,未料竟在阿史那馥离身后觑到个奇异东西。
“铭旌?”
苏慕凝脸上的笑意顿住,她攒起姜婉容的手,指尖微颤,“容,容姐姐,你瞧那是什么?”
姜婉容蹙了眉头,铭旌、白幡、雪柳,分明是丧事才会出现的东西,是谁去了?她回握住苏慕凝的手,攒着眉头不说话,只静静望着,期望那牺牲之人不是苏将军。
大军行到了城下,披着麻衣的将领越发清晰,苏慕凝直勾勾地望着,天是亮了,可她的视野却昏暗无比,目光空洞着,她的语气惊惶而又虚弱,“铭,铭旌上写得是谁?”
姜婉容阖了眸子,似是不忍将这残忍的事实告知于她,俄而,却听城下传来一声轻唤,“凝儿。”
苏慕凝身子一颤,扒着城墙扬起了笑脸,“馥离姐姐!
我姐……兄长她是不是战场有事,要晚些回来?”
那笑意剜得人心疼,阿史那馥离胸口一滞,微摇了摇头,带着无尽憾意与悲凉道:“凝儿,我对不住你,我未将她保护好。”
“轰隆!”
天还是亮了,苏慕凝却听到了轰鸣雷声,恍若被抽空力气一般,她的双腿打起了颤,悲伤若泉水般溢满她的身体,还来不及哭上一声,她便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跌了下去。
“凝儿!”
身旁并城下传来两声惊呼,姜婉容急忙将苏慕凝揽入怀里,她抬头望了望这万里碧空——洛阳城的天还在,苏慕凝的天已然塌了。
※
“怎么回事?”
洛阳宫里,李令月坐在高位觑着下跪的阿史那馥离,眉峰紧皱,透着不尽寒意,“丘神绩呢?”
“已经被我杀了。”
阿史那馥离依旧披着麻衣,她的神情淡漠,结霜的眸子里藏着深深懊悔,“是我的错,我不该放他先行。”
“先行?”
李令月蹙眉问道。
阿史那馥离颔首,“是,那日他提议想去附近探探老友,我正巧不想他打扰我和慕蓁,就放他去了。
可没想他竟带了一群人埋伏在了路上——”
因着占有欲,阿史那馥离回行时都与苏慕蓁行在前边,且与军队距离百米有余。
那日她二人如常行着,彼此正谈着苏慕凝。
“馥离,你说凝儿这次能不能夺魁?”
苏慕蓁随口问着。
阿史那馥离笑着答道:“凝儿是我的先生,你问我,我自然觉得能。”
苏慕蓁笑了笑,馥离与她一样都甚是喜爱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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