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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先知,如今士卒受那赤兀挑拨,群情激奋,如何处理?”
之前与他通风报信的耳目看着远处用来的人潮,顿时觉得浑身发寒,如果真被这些人冲上楼来,恐怕自己立马就会被乱刀分尸。
李逸睨了他一眼,毫不在乎的说道:“你且去跟大首领说,如今族中士卒受人挑拨,不明道理,让他派兵将骚乱镇住,老夫正在炼丹没工夫与他们纠缠,可若是让一个人靠近这小楼,坏了我大事,我今夜出关之后必然问他责任,而迁徙之事今后想也别想了,至于那巫师,让他按礼数招待着就是。”
“是是!”
那耳目得了命令,匆忙从角门钻了出去。
“且等我忙完了这阵子再去取你狗命!”
李逸震袖一挥,脸上寒意显露无遗,而后在丹炉隐现的火光中消失不见,盘膝于蒲团上坐下,神魂飞出绕炉盘旋,一道道灵气汇聚的手印不断打入其中。
…………
王帐之中,一个略显痴肥的老者正端着一杯马奶酒与杨玄不停道谢,看面不轮廓自然是蛮人无疑,然而看行事风格却像极一个圆滑的汉人,连说着话的腔调都带着一丝中土的味道,看样子被那李逸蛊惑不轻。
这人自然便是赤兀的父亲,泰赤乌部的首领吉仁泰。
赤兀回营之后便率军围了李逸的住处,却被这吉仁泰镇压了下去,虽然听了赤兀一番诉苦,说的凄凄惶惶,却还是不信,只当他这一面之词,最后还狠狠训斥了一番他作战不利之事,当爹当到这种地步也真让杨玄刮目相看了一番,最后还是自己出面和了和稀泥,说赤兀有可能是中了蔑儿乞部的离间计。
这吉仁泰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一些,而后摆酒恭迎上师。
虽然部落战败,首当其冲的应该是整顿军队,寻因问责,然而杨玄的到来却将这事给拖了下去,一个大巫师的地位都如此超然,何况还是上巫,于是接待贵客成了第一要务,而且大先知也确实是如此吩咐的。
杨玄随口于众人扯了个身份,又稍稍显露了一些手段,这吉仁泰自然不会怀疑。
如此一来他便被奉为了座上之宾,与那吉仁泰并排而坐。
“上师,小儿性命为您所救,老朽不甚感激,有何需求,只要泰赤乌部能够拿得出手的,无论金银财帛、奇珍异物,必当双手奉上,以谢恩情……”
蛮人之间可没有那么多虚伪不实的客套,因此说起话来也极为中听,不过杨玄却只是讪讪一笑,不去答话,只是随便应付着局面,心神却在别处。
见杨玄这番不咸不淡的姿态,之前又和了稀泥,态度更偏向于李逸,这赤兀也着急起来。
“父亲大人,事情绝不是你想象那般!”
赤兀将一截羊腿愤愤丢在盘中,大声道:“这大先知是奸佞小人啊,您不要在被他欺骗了,这次一定是他唆使的你,否则怎么会如此仓促的进攻那蔑儿乞部,而对方又怎么知道我的作战计划,而且我逃出圈套后,追杀我的人也亲口说出了此事。”
吉仁泰被他这么一说有些心虚,当然更不愿相信,将脸一沉:“追杀之人怎么会亲口承认,很明显是那蔑儿乞部的离间计,这么拙劣的手段都看不明白吗?不要再多说了,大先知为我泰赤乌部崛起做了不可估量的贡献,劳苦功高,你若在出言不逊污蔑他老人家,我立马就治你战败之罪!”
“好!
好!”
赤兀被他这么一说,念及他数千同胞的鲜血也是愤怒不已,心中唯一一点敬重之意也烟消云散,将那桌子一掀,大怒道:“我赤兀没你这等窝囊的父亲!”
说罢这话便怒不可遏的扯帘而去,消失于空荡荡的夜色之中。
这吉仁泰被气的脸色铁青,只觉得胸中难受快要吐血,正欲大吼侍卫将这不肖子拿下,却看旁边坐着的上巫大人浑然未觉一般,对眼前这一场闹剧视若无睹,镇定自若的端起青稞酒浅浅的喝了一口,也不敢打扰他的清性,尴尬告罪一声:“小儿性情顽劣,让上师大人见效了,扫兴之处还往海涵。”
杨玄摇了摇头,说道:“无妨无妨,谁人没那年少轻狂之时呢?”
“是是。”
这吉仁泰也不知道杨玄这话是偏向于谁,不好答话,只是连连点头。
赤兀大步闯出营去,怒火中烧,对那李逸简直恨之入骨,更恨他父亲愚昧,恨过之后却又后怕不已,如今与父亲也撕破脸皮了,自己最后一道护身符也没了,李逸要杀自己简直易如反掌,他本将希望寄托与杨玄身上,却没想到这上师也如此懦弱,见势不妙竟然将他撇开,从中和起了稀泥,自己一番苦功尽皆白费。
正当他困扰的近乎绝望之际,远处营房的黑暗中走出一个略显熟悉的身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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