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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2点之前,吗啡失效了,这距离奥布瑞离开那个地方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
他十点前才打过一针,换句话说,吗啡的止痛效果维持了不到四个小时。
痛感零零散散地又回来了,先是左横膈膜开始疼痛,几分钟后,右边也痛了起来,接着扩散到背部,一阵阵传遍全身。
疼痛来得又急又锥心刺骨,像贪婪的秃鹰在啃啄撕扯他的内脏一般。
他躺在高窄的床上,凝视着夜灯及映在白水泥天花板上的幽光,这些阴影形状怪异,跟病房一样冰冷而令人厌烦。
天花板不是平的,而是弯成两道浅拱,让人感觉离它十分遥远。
天花板确实也挺高的,超过十二英尺,跟大楼里的其他东西一样式样陈旧。
他的病床摆在石头地板的正中间,除此之外,房里只有两件家具:一个床头柜和一把直背木椅。
房间窗帘并未完全拉拢,而且窗户微微开着,夜风从两英寸宽的缝隙吹入房里,屋中的空气寒凉而清新,可是他还是觉得床头柜上腐烂的花儿和自己的病体传出的气味令他窒息想吐。
他并没有睡着,只是清醒无比地默默想着一件事,止痛剂的药效就快过去了,他必须感谢薇薇安,如果没有她逃跑了,没有她对警察交代,奥布瑞在短短的的时间内,会精神崩溃,无休止的噩梦,无停歇的心理折磨,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还在最后得救了。
就好比神秘男子,不要看现在身光颈靓,当初还不是被搞得差点崩溃……
在城市的另一头,就在前一天的晚上。
行李厢盖弹开来,一股刺鼻的气味涌进清晨凉爽的空气里。
涂在烧蓝处理过的枪管上的武器油的味道数米外都能闻到。
更何况不止是一件武器,而是整整一车。
莎拉和同事们一样将车子里装得满满的。
现在是清晨7点钟。
我们的四辆不显眼的汽车6点58分就悄悄驶上了铺着沥青的停车场。
没有鸣警笛,车顶上也没有闪警灯。
肥壮的海鸥尖叫着在头顶盘旋,不信任地打量着这一群人。
行李厢里武器油的气味令它们束手无策。
在这一带,一旦汽车门打开来,散发的通常都是汉堡包、吉土汉堡、热狗和棉花糖的气味。
但这群人看上去也不像那些通常在这里下车的人。
他们不是不停地将香喷喷的甜食塞进肚子里的肥胖的孩子们,也不是他们叼着香烟、喝着柠檬汁的大腹便便的父母们。
他们身穿黑色野战军服,脚穿运动靴,背上的三个白色的大写字母很显眼。
FBI
到现在为止,除了海鸥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让那些盘旋的目光犀利的鸟感到迷惑的恐怕不是这些字母,而是他们的奇怪装束和他们带来的东西的气味。
当莎拉从行李厢里取出冲锋枪时,第一批海鸥转身离去了。
它们估计是有经验了,肯定见过砰砰响的猎枪和羽毛纷飞地飘落向地面、再也没有飞起来的同类们。
这些饿坏的鸟使劲扑打着翅膀,远远地向哈得孙河飞去。
尽管是一大早,水道上已经隐约可见第一批带船了。
可那里可能也不会有什么可吃的。
港口警察局的同事们身穿便服,貌似些游手好闲者,从他们的快艇也看不出来他们属于著名的LAPD,洛城警察局,但在甲板下和船舱窗户后却有比他们的行李厢里的东西更厉害的家伙。
除了冲锋枪、手榴弹等轻型武器,他们还配有轻机枪、火箭筒和迫击炮。
因此,他们能让目标浓烟滚滚或将它们炸成碎片,也可以用这些武器吓唬坏小子们,比如说目标准确地发射曳光弹,或准确无误地将门炸开。
要是想的话,他们可以在那下面的游艇码头里发动一场战争。
事实上是:他们不想要战争。
他们只想要那条住家用船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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