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汇丰园,天字雅间,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年轻人正相对而坐,两人中间的桌子上,是一个冒着热气的火锅子。
“不错,这什么豆腐乳不错。”
年轻男人一边埋头疯吃,一边啧啧称赞,眼看对面的人慢斯条理的没怎么动筷,便催促道:“怎么?吃惯了山西的味道,这个不合你口味?不习惯你也得习惯,这地方,你李县令总得待上个几年。”
若是王元儿在此,少不得要惊讶得嘴都合不拢了,为何?
因为这两人便是百姓口中流传的县令李贤和京中百年名门大家崔家的崔源。
李贤年约三十五六,许是山西风干物燥,他的脸显得有些沧桑,听闻崔源的话便笑言:“哪会不习惯,只是没想到还会调回到这边罢了。”
想起刚刚他的行径,满脸不认同地道:“都说这汇丰园是第一楼,菜品味道都是好的,你又何必闹刚才那一出?”
崔源轻嗤一声:“这是宋三的产业,自然是要压榨一二的,你看,这压一压,不就出了这等新鲜物吗?”
李贤失笑,却也夹起一块酥嫩的羊肉蘸了酱汁送进嘴里,一边点头道:“确实有些新鲜。”
崔源嘻嘻一笑,接连吃了几口羊肉,又吃了一口那无心菜,直到肚子都要撑着了,才看向李贤,道:“这长乐镇是唐家的老巢,唐奎是太子那边的人,虽说太子如今被禁,但我看皇上还是顾念着天家父子情,太子一时半刻是不会废黜的。
太子近日表现得很是感人,太后忌辰时还割血抄了部金刚经,我瞧着皇上的心是软了,虽还没解禁,却感念他孝心,赐了不少滋补药材,想来离解禁也不远了,不然唐奎不会蹦跶得欢。”
李贤喝了一口酒,静静的听着。
崔源看他一眼,笑道:“看我说这个作甚,唐家再蹦跶,这长乐主事的还不是落在你头上了?到嘴的肥肉飞了,唐家这会可该要捶心口了。”
“五殿下真的有争意?”
李贤良久才问了一句。
崔源敛了眼帘,不复刚刚的嬉皮笑脸,道:“他倒是不想争,可他不争,那些个老油条也不会依,哪家不是一家子的身家性命栓在他的裤腰上?”
李贤默然。
“你也别多想,只管放手了去做,治河你是有些手段的,不然殿下也不会苦心经营调了你回来。”
崔源替他添上酒水道。
李源用手挡了挡,叹道:“只没想到殿下纵横沙场,还是会走到这条路上罢了。”
又笑道:“还有你,游历多年,素来不喜理会这种事,突然的又卷进来了?”
突然么?
崔源露出一个与他年龄不相符的苦笑来,稍纵即逝,又是那嬉皮笑脸的样儿:“加官进爵谁不喜欢?才不枉为男儿来这世间一遭,你说是也不是?”
李贤哈哈一笑,替两人续上酒水,一边聊这局势,偶尔插上几句风花雪月的话,气氛倒也轻松愉快。
而同一时间的唐家,却是没有那么好的气氛了,唐家大老爷满面阴沉,修书几道发去京都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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