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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有些暗,漆黑夜空中不见一丝星光,冒出尖角的月亮没多久又重新隐回云朵背后。
贺钧言面色沉沉,握着方向盘不说话,陈轻默然望着前方,也不敢开口,车内气氛和这无垠夜色一样迫人。
行至半路,他突然开口:“你很急着找男朋友?”
陈轻一怔,愕然道:“我没有……”
话没说完,只这三个字入耳,他便无声轻笑,那一丝似有若无的嘲意仿佛在笑她心口不一,言行不一致。
陈轻心里不太舒服,沉默几秒道:“我出来吃饭是因为不好拒绝朋友的邀请,她和我关系很好……我事先并没有预料到会突然杀出这么一号人物。”
贺钧言短暂勾唇,笑意浅薄:“和谁吃饭是你的权利。”
轻描淡写的语气让她一噎,准备好的所有话语全都堵在喉头。
是了,她有意还是无意,和谁认识来往,都是她的事。
他不在意,她也就没有对他细说的必要。
缓和的假象被打破,气氛重新落回冰点,夜凉如水,陈轻第一次知道,原来春末的寒意也能深重至此。
天气像是和她的心情相互感应,没多久突然下起雨,淅沥沥的小雨越下越大,雨点重重砸在地上,溅起一个接一个的透明小花,直至暴雨倾盆,雨花再也数不清。
挡风玻璃前的雨刷奋力挥动,仍是难以抵挡汹涌雨势,刚刷干净的玻璃不到一秒就模糊不清。
地面很快湿泞,车道上稍好,只是路滑,车辆俱都放慢速度,不多时便汇成了一条长龙。
原本二十几分钟的距离,花了四十多分钟才走完。
贺钧言把车开进地下车库,停在电梯前不远。
陈轻小声道谢,背着包下车,走出去几步又犹豫站定。
他还没走。
似乎每次送她回来都这样,等她进电梯之后,他才会调转车头离去。
车身湿漉,轮胎底下积起了一滩水,他在驾驶室中静静坐着。
望见她回身看来的目光,他降下车窗,表情沉静不变:“怎么?”
“你……”
她一顿,敛了眉眼,“雨下这么大,要不要坐一会儿再走。”
询问的语气用的极轻极轻,其中糅杂了些许怕他拒绝的小忐忑。
贺钧言眯了眯眼,情绪难以分辨,被他黑漆漆的眼睛盯着,陈轻别开视线,堪堪忍住了想退后的冲动。
迟疑这么久也没有做声,他大概并不想接受她的“好意”
。
“不想动也没关系。”
她尴尬笑笑,脚尖一转打算走人,“我回……”
车突然开动,卡进最近的车位里,车门从里被推开,眨眼功夫,他“嘀”
地一声锁了车,修长双腿迈开大步,站定在她面前。
面前的男人眉目清朗,气质飒爽,深邃线条由额顶开始,至颚线止,每一寸都凝满凛然不可犯的气息。
陈轻看呆了眼,恍然想起徐环环那句话。
男人看感兴趣的女人时,眼神都是充满侵略性的。
此刻他眼底让她想躲想避不敢细看的东西……就是么?
没等她想明白这个问题,贺钧言不耐地皱了皱眉,“站着干什么,还不走?”
她怔怔点头,转身先行。
贺钧言不是第一次来她家,不大的居室,布置得挺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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