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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寡言的父子俩,借着手电筒微弱的灯光行走在崎岖山路上,踩着泥土小道顺坡而下。
“汪汪”
村口王来福家的大黄狗听见父子俩的声响叫得很厉害,刘一凡小心翼翼走在他家的小鱼塘堡坎上,他怕掉进去弄湿了衣物,还有背包里的棉絮。
天空泛起鱼皮白,坑洼不平的莲花乡公路边上,父子二人站了已有半个小时。
“哐当哐当”
蓦地,一道颠簸声响起,刘一凡扭头看向小山丘拐弯处,刺眼的车灯光叫他赶忙伸手遮住了眼睛,一辆长安货车转过弯来,沿着坑洼路面一路向前。
“停一下”
刘国强大声呼喊道。
长安拖鞋火车停了下来,副驾驶坐上坐着一个俊俏的女人,刘一凡见过是莲花乡非常出名的女人,她丈夫就是个司机,夫妻俩买得这辆长安货车,后面用钢管焊接成弓形,上面绿色的帆布,里面分摆着两根长木板,供人入座。
刘一凡略有些生疏的爬上了后面的后座上,弯着腰大力接过刘国强递来的牛仔布大包,他很想对父亲说几句,却是脑子突然短路忘词,索性就没有告别,坐在了木条凳上,一手拽着大包,一手拽着弧形的钢管。
“咚咚”
长安车一路非常颠簸,抖得刘一凡根本坐不稳,不时给抖起来,他望着倒退的景物,心中也有几分不舍,但是知道窝在家里,依旧是受穷,也对即将到来的新生活充满憧憬跟希望。
夏日的早晨,太阳出的极快,长安货车停在了莲花乡的一颗大榕树下面,两边已有早市开摊,售卖着瓜果水还有瓜子等副食品。
刘一凡从货车后面下车,直接从裤袋里摸了1块5毛钱,背着大包走到年轻漂亮的女人跟前,将钱递给她“给你车费”
“哦,慢走啊”
女人客气一笑,接过他手中的钱,又大声吆喝张罗起新生意“太平,走了,走了…”
刘一凡撇了一眼这女人的胸还有裙下的白腿,抿了一口嘴唇,心中想着她跟文静的胸似乎比文静要大很多,不过霎时他就回神,朝着莲花乡的汽车站走去。
天完全亮了,列日如往常一样升起,蓝色的中巴车里闷热无比,能打开的窗户都被人打开了,刘一凡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背心早已被汗水沁湿,腿上摆着自己的大包。
“哎呀,走了嘛,好热哦”
有乘客催促道。
“就是,快买票,开了嘛”
渝市的七月温度最高40多度,中巴车内仿若一个大闷罐。
30来岁风韵犹存,颇有几分姿色的女售票员穿着一件白色衬衫,里面的内衣痕迹若隐若现,她见车内还有几个空座,站在车头大声安抚起来“没坐满,车满了,马上就走”
说完,她不再理会大家,下车去拉客了,不过几分钟后,她跟司机一同回到车上。
“到哪里?”
女售票员抱着红色的票箱开始卖票。
“市汽车总站”
“7块钱”
售完票女人才大声吆喝一声“走咯,走咯”
“哎呀,早就该走了”
车子里有乘客抱怨道。
中巴车缓慢启动,售票员也从车尾走到了车门口,坐在了车头的位置,张望着马路边。
刘一凡望着窗外的景色出神,这是他16年来第一次离开莲花乡,城里并非无亲无故,反而刘国强的舅舅60年代参军复员后被分配在城里工作,不过路途遥远,舅公一家多年来春节回过一次莲花乡探亲,但那些记忆,刘一凡都很模糊,记不大清了。
车子一路走走停停,不停有村民半路上车。
一旦停车,车内更是如蒸笼一般,还夹杂着怪味,刘一凡继续欣赏着窗外,突然邻座的青年掏出一盒红塔上就点燃吸了起来。
“咳,吐”
一名乘客抽完烟,直接咳嗽一声吐出一滩浓痰,车上的人也没感到奇怪,也没人阻止,刘一凡肚子感觉有些饿,拉开牛仔包,从里面拿出几个洗干净的红薯,自顾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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