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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冯桐的承诺,徐佑望向左彣,道:“左军候,由我来临阵指挥,你有没有异议?”
与其听冯桐这个外行瞎折腾,左彣宁可选择徐佑,况且他们认识的时间虽然短暂,但对这个传说中跳脱飞扬、跋扈任性的徐氏七郎,竟是充满了好感。
“但凭郎君吩咐!”
“好!”
徐佑双手交叠袖中,平放在胸腹之间,腰板挺直如松,双眸神光乍聚,脸上露出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跟方才谈笑时简直判若两人,道:“左彣,船上共有多少部曲?”
所谓部曲,是楚国的军制,一军有十部,部的长官设校尉,一部有十曲,曲的领头为军候,合称部曲。
曲之下则是看各兵种的配置,千人设二五百主,五百人设五百主,百人设百将,五十人设屯长,十人设什长,五人设伍长,包含水步军、车兵和骑兵。
“此次随行的部曲有一百二十人,皆是府中精锐,可以以一敌十!”
“可有入品的高手?”
“百将邓滔,使单手槊,九品上的修为。
其他如屯长张威、杜毕,虽然没有入品,但勇猛过人,对阵杀敌不落人后,也可堪一用。”
放在别处,单单百人部曲里就能有左彣、邓滔两个入了九品的高手,实在是骇人听闻,但对出身武力强宗的徐佑而言,却是司空见惯的事,并不为意,道:“召邓滔、张威、杜毕,以及其他的什长、伍长等到舱室里来。”
片刻之后,宽敞的舱室里站满了人,排在队伍最前的是百将邓滔,身高比徐佑足足高出了一个头,双臂健壮有力,脸部如石刻斧凿而来,充满了力量和粗犷结合的奇特观感。
对比之下,张威、杜毕就要逊色多了,也就是普通的军中劲卒罢了。
冯桐当众宣布了命令,自左彣以下,所有人听从徐佑的指挥,以应对四夭箭的暗杀。
此话一出,舱室内顿时响起小声的议论,不少人交头接耳,看向徐佑的眼神都是疑惑和不信任。
他们中还有人不知道徐佑的身份,见他如此年轻,又是弱不禁风的公子模样,要说唱曲赋诗还有可能,但带领大家对付刺客,那不是开玩笑吗?
徐佑并不做声,等众人议论一会,突然冷冷的道:“早听说袁氏军纪松弛,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的声音不大,但语气里透着的淡漠仿佛寒风吹过,让整间舱室的温度下降到了冰点。
一阵难堪的沉默之后,大部分人的脸上都露出不忿的神色,
“是吗?看来有人不服气!”
徐佑站了起来,眼神在人群中一扫,站在邓滔身后右侧的张威的唇角满是不屑,用手一指他,道:“你是屯长,手下管着五十名弟兄,你的命令,他们可敢不听?”
张威粗声粗气的应道:“不敢!”
“他们为什么不敢?”
“因为他们服我!”
张威头一抬,傲然道:“我就是让他们去死,他们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好,说的好!”
徐佑啪啪啪的鼓起了掌,缓步走到张威跟前,道:“看来这位张屯长对自己带兵的手段得意的很!
那我再问你,如果作战之时,你战死了呢,他们要听谁的指挥?是不是还得打一架,找一个大家都服气的人来?”
“我……我死了,上面还有百将……”
“百将死了呢?还有军候,军候死了,还有将军,是不是?”
“是!”
张威大声道。
徐佑唇角溢出一丝笑意,道:“我听明白了,袁氏不仅军纪涣散,而且白白的养了一群蠢货!”
“你说什么?”
张威怒目而视,腾的往前一步,腰间长刀出鞘大半,几乎要把鼻息喷到徐佑的脸上。
其他一干人等也都是义愤填膺,唯有邓滔铁塔一般矗立在最前面,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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