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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准,”
严争鸣颇为尖刻地道,“那唐真人看起来在外面要了二三十年的饭,他们也说她只是出去游历了一段时间。”
李筠不由自主地啃着指甲说道:“但我听人说岛主不问世事很多年了,为什么会突然出面留下我们?”
严争鸣道:“不知道,据说他以前和师父有交情。”
这么多年,严争鸣一直养在深山人未识,临出发之前师父对他说的一干耳提面命,还全都被他当成了耳旁风,此时贸然到了青龙岛,他基本上什么都不懂,又不敢多嘴多问,时常要想东想西,一段时间下来简直是心力交瘁。
“铜钱,”
严争鸣抬脚踢了程潜一下,“把你那破刻刀放下,抬头,说句话。”
程潜被他打断,手中真气一泄,符废了。
他十分节约地换了一把普通的刀,将上面的刻痕刮掉,平平淡淡地道:“说什么?”
自从他带着水坑从忘忧谷里逃出来,程潜眼里就仿佛没了别的事,一天到晚除了练剑就是练功,无论什么时候来找他,他手中都必然捏着木剑和刻刀中的其中一个。
因为这个,严争鸣几次三番阻止未果,差点和他吵起来,可惜他一概没当回事。
严争鸣这才感受到了师父当年对着他们几个的无可奈何。
程潜将木屑收拾干净,不慌不忙地道:“我们有什么值得让人惦记的?掌门师兄的美色么?你们少自作多情一点吧。”
这一句硬邦邦冷冰冰的话将他的师兄弟几个人都说得灰头土脸,卓有成效的终结了这次短暂的会议,李筠和严争鸣无奈地对视了一眼,一时都不知道该拿这三师弟怎么办。
毕竟,他们谁也没有亲眼看见师父魂飞魄散。
严争鸣冲李筠使了个眼色,李筠会意,领着韩渊走了。
严争鸣独自留在了程潜屋里,随手抽出一本关于扶摇派最近的记载,默默地在旁边看了起来,俩人谁也没搭理谁,直到天黑,雪青带着食盒走进来,诧异地看了一眼仍不肯走的严争鸣:“少……掌门。”
“让他们把我的东西送过来,”
严争鸣无视程潜那一脸“你怎么还没滚蛋”
的表情,泰然自若地吩咐道,“我这几天就住这里。”
程潜漫不经心的表情开始破裂。
严争鸣也不看他,径自对雪青道:“我怕他想不开出点什么事,在这看他几天。”
程潜看起来还没吃就已经饱了,半晌方才憋出一句:“师兄多虑了,我想得挺开的。”
“这个我说了算。”
严争鸣简短地驳回了他的话,同时站起来活动了一番手脚,在程潜大难临头的目光下,做好了大折腾他一场的准备。
他俨然已经有了当掌门的秘籍——练剑的时候就闹腾着要撂挑子收拾行李,作威作福的时候才想起掌门印。
“顺便叫几个人过来,”
严争鸣道,“把地扫一扫,地上都是头发看不见么——还有我的香炉搬进来,叫小月儿调香。”
程潜还没来得及出一声,严争鸣已经完成了鸠占鹊巢的全过程,然后按着程潜的后脑勺将他拎了起来,扔在饭桌旁边,强令道:“准备吃饭。”
程潜默默地伸手摸筷子,还没碰到,就被严争鸣一巴掌打掉。
“净手。”
严争鸣皱着眉道。
道童没出去,程潜不便在他们面前直接发作刚当上掌门的大师兄,只好瞪了对方片刻,恶狠狠地在水盆里将自己的手蘸了一下,顺手去摸一边的茶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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