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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王笑吟吟的看向坐在左右偏侧的刘雍,还有那二位月桑学宫的夫子,说道:“刘大人,庄夫子,公羊夫子,三位以为如何?”
刘雍道:“看似咏梅,实为颂己,孤高桀骜,可见一斑。”
庄鸣声道:“寓意颇高,令人耳目一新。”
公羊叔道:“如此清新脱俗,以梅寓己,不落下乘,难得。”
这三位都是当今文人界的泰山北斗,眼界素来极高,没有过分抬举沈烨这首咏梅诗,而是实事求是,绝口称赞诗中寓意,但作的如何,就没有多么恭维了。
换句话说,这诗作的,着实有失东晋第一才子的水准。
沈烨其实亦自知,有些汗颜的坐了下去。
吟诗是一件需要灵感的事,好诗往往都是灵光一现信手拈来,况且这是在王府,难免拘谨紧张,脑袋变得迟钝木然,也是人之常情。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沈烨太想凸显自己,以至于整首诗除了能体现出他的孤高桀骜之外,可谓平平无奇,糊弄那些叫好的半吊子才子或是够了,但在儒家六先生刘雍、月桑学宫二位夫子的眼里,此诗之平庸,实是无所遁形。
前者泯然,后者紧至,沈烨的第一阵算是败了,旋即有人起身,摇头晃脑的吟了起来。
此人是南梁才子,在梁国也只能算是小有名气,论真才实学,差沈烨甚远,而且显然也是牵强附会,没有福灵心至的灵感,吟诵出来的诗连平庸都算不上,委实差劲的很。
沈烨的诗尚且有一丝值得称道之处,可他这首简直就是狗屎一坨,刘雍毫不留情的道:“空洞无形,味如嚼蜡!”
庄鸣声亦是出口无情:“若非诗中满是‘梅’字,老朽甚至不知咏的是梅,狗屁不通!”
公羊叔是个老好人,说话还算客气,笑呵呵道:“还好,还好,倘若能立意深刻一些,还是不错的。”
那南梁才子被说的面红耳赤,哪里还好意思继续站着丢人现眼,低着头一拱手,便坐了回去。
没想到刘雍和月桑学宫的二位夫子点评如此犀利,一点情面都不留,本还跃跃欲试的众才子们不禁望而却步,自衬诗词能胜过那个南梁才子的,倒是不怕,而自觉连那南梁才子都比不上的,压根已经没了站出来的勇气。
紧随其后站起来的,是萧文然。
这位京都第一才子可是名不虚传,从先前出的楹联就能看出一二来,也就是遇到陆沉这么个克星,否则极有可能会是今日楹联环节最耀眼的那颗星。
虽然光芒被陆沉遮的一点不剩,但这位既然被誉为京都第一才子,作诗必然也是一等一的。
要知道,北齐文人最多,文风最盛,京都乾雍更是天下文化中心,萧文然能被公认为京都第一才子,又岂会是浪得虚名?
果不其然,随着这位开口吟起诗来,众人便被其其诗中意境所吸引,一直到最后结束,声音戛然而止,满堂顿时响起如雷鸣般的掌声。
“好诗!
堪称近十年来咏梅诗中不可多得的佳作!”
刘雍何等挑剔之人,听完之后,毫不吝啬赞美之词。
庄鸣声亦是颔首道:“形神具备,借咏梅,而咏国,格局之大,令人佩服!”
公羊叔更别说了,南梁才子那首差劲之极的诗都能赞扬几句,更别说萧文然这首佳作了,直揪胡子道:“古来咏梅诗千万,但合老朽心意者,唯此一首耳!”
同样被称为第一才子,沈烨亦是心高气傲之辈,在来时就久闻京都第一才子萧文然如何如何了得,还很不服气,早想领教领教,如今听得他这首咏梅诗,却是不由自惭形秽。
这首相比他作的那一首,强的何止一星半点?
沈烨心高气傲,但却不目中无人,身上也没有文人相轻那种坏风气,对于萧文然的才华,既觉自愧不如,又是钦佩之至,起身拱手道:“有萧兄这一首拦在前面,今日怕是无人再敢咏梅了。”
众人深以为然,即使有不服气的,但也只是嫉妒心使然而已,若真的上去比划,只怕丢人现眼。
萧文然脸上没有丝毫得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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