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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如意微嘟囔起嘴角,喃喃声传来:“我是温如意。”
“我是谁?”
温如意揪着他衣襟的手紧了几分,指关节轻轻扯动着,似是在嗔怨:“厉其琛,你别笑。”
厉其琛的眼眸一黯。
危险么,明知她不是那个在缀锦园遇到的温如意,却仍旧要把她放在身边。
她有什么目的呢?
厉其琛看向床榻外,窗户边上放着的古松望月,至今为止,别的没看出,有一样倒是清楚明白的很。
指尖将她拉着的衣襟扯了下,温如意下意识的朝自己方向拉回来,秀眉微皱,人还朝他靠去,显露出几抹独占欲来。
她这一副柔心弱骨之下,从来都不是顺从。
一个能想到收拾东西爬墙离开的人,是不会想去跳河自尽的。
她这么惜命。
厉其琛嘴角微动,而他想要的,就从没有得不到的。
……
夜静谧,十月末,秋寒,即将迎来初冬,黎明时格外的冷。
风刮过,花坛内的已结起了白霜。
待到天渐渐亮起来时,气温非但没有回声,反而是越来越低,就像是北边压下来的寒潮,骤冷。
清晨起来的人,都忍不住都拉紧了衣服,顶了帽子裹了围巾才出门。
东巷里卖早食的摊子正热闹,没工夫的买两个馒头带上边走边吃前去赶工,有功夫的坐下来喝一碗热粥,这边温家的摊子上,吃豆花的人一如既往的多,都是些老熟客了,见面打过招呼后便聊起了天,说的正是昨天开善寺赵家两个少爷被抓的事。
开善寺的事,在赵家两位少爷被抓不到半个时辰就传开了,期间自然还带了陆家小少爷窝藏逃犯这一件,说着说着,便就说到了陆家太夫人在开善寺晕过去的事。
末了,有人幸灾乐祸:“这下子那陆家可洗不干净了,你们看那戚侯府多老实,陆家偏要去开善寺出风头,定北王什么人,早在那儿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这回赵家是真的一个不剩了,就算是皇上开恩留下性命,送去充军这日子也不好过。”
“人都逃出去了还回来,听说还想对定北王动手,哎我说大东子,你那妹妹不是在定北王府,她这去了也有好几个月了,你们有去看过她没?”
将嫩豆腐抬上桌,温大东切了块递给前来买豆腐的客人,收了铜钱扔到篮里,朝问话的人笑道:“没去瞧过。”
“那你还不知道吧,外头都在传,定北王这阵子新宠的一个妾室,就是你妹妹。”
“一百两银子把人给买断了,刚从河里捞上来,气没喘几口就送上轿了,这怎么有脸去看她。”
熟客老张坐在对面吃着豆花道,末了,还添了句,“如意不在啊,这豆花儿都没以前的味儿了。”
温大东悻悻笑着:“只要如意过得好就成。”
“好着呢,上个月在银楼里,就有人瞧见那定北王给你妹妹买了棵摇钱树,能顶你这小铺面十间,要我说,如意可是你亲妹妹,她如今过得好了,你们夫妻俩起早贪黑的还卖什么豆腐,这摊儿每月还得给租金,直接让你妹妹买一间下来你当掌柜不就成了。”
别人的语气里,参着羡慕,参着调侃,也参着一些看好戏的意味,这东巷里头谁不知道那天早上温家将人从河里捞起来后,又急哄哄给塞上了轿。
送过去的时候连温家这两口子都没想过如意会过的好,定北王又不是善茬,能不能活还不知道,却不想讨了那定北王的喜欢。
喜欢也是好事,但几个月来如意就跟和温家断了音讯,连个口讯都没捎回来,恐怕是心里头还记恨着,当初哥哥嫂嫂就这么把她给推出去,如今说起来,温大东是越发的尴尬。
“出嫁了的姑娘,整天惦记着娘家也不是个事儿。”
老张敲了敲桌子,指着对面的人道,“你媳妇整天贴娘家去你乐意啊,什么十间八间铺面,如意那孩子我们看着长大,只要她过的好那就成了,她愿不愿意见那都是她的事,大东子啊,你说是不是。”
温大东连连点头称是,舀了两碗豆花放到桌上,搓着手让他们多吃点:“张叔,刘叔,这给你们吃,不要钱。”
铺子内忽然传来了刀子大力砸砧板的声音,这些老熟客朝里头看了眼,皆是了然的神色,老张摸出铜钱发放到了桌上,笑呵呵道:“不差这几个钱,你们做生意不容易。”
半个时辰后,衙门里的官兵前来巡逻,摆在外头的摊子撤了一大半,豆腐摊上的生意也没刚刚那么忙碌了,温大东将最后一块豆腐半卖半送后,抬起板子到屋内,妻子王氏将豆腐渣舀到了木桶中,和切好的菜碎混在一块儿,准备拎去喂猪。
见温大东进来,才走两步的王氏忽然把木桶给重重放在了地上,沉着脸。
“你干什么。”
温大东见豆腐渣都溅出来了,从架子上取下压豆腐的石头,把整屉的抬下来,掀开上面的纱布,“你要是觉得累就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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