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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得官道:“这个人那里去找呢?”
二婚头道:“人是现成的,只要你拚得;光你拚得也没用,还要一个人拚得,最好亦要他本人愿意。”
冒得官道:“你越说我越糊涂了。
到底你说的是谁?”
二婚头又故作沉吟道:“究竟权柄还在你手里。
你是一家之主,说出来的话,要行就行,谁能驳回你去。”
冒得官道:“你老实说罢,可急死我了!”
二婚头又踌躇一回,道:“其实事情是大家之事,又不是我一人之事。
我说了出来也为的是众人,并不是老爷得了好处我一个人享福。”
冒得官接着又顶住他问:“所说的到底是那一个?”
二婚头至此方说道:“这件事不要来问我,你去同你令爱小姐商量。”
冒得官听了,顿口无言。
二婚头道:“男大须婚,女大须嫁。
人家养了姑娘,早晚总得出阁的,出阁就成了人家的人,总不能拿他当儿子看待,留在家里一辈子。
既然终须出阁,做大亦是做,做小亦是做。
与其配了个中等人家做大,我看不如送给一个阔人做小。
他自己丰衣足食,乐得受用,就是家里的人,也好跟着沾点光。
为人在世,须图实在,为这虚名上也不知误了多少人,我的眼睛里着实见过不少了。”
冒得官听了摇头道:“我如今总算是三品的职分,官也不算小了,我们这种人家也不算低微了,怎么好拿女儿送给人家做小老婆呢?这句话非但太太不答应,小姐不愿意,就是我也不以为然!”
二婚头见他不允,又鼻子里嗤的一笑,道:“我早晓得我这话是白说的,果不出我之所料。
大家落拓大家穷,并不是我一人之事。
从今以后,你们好歹都与我不相干涉,你们不必来问我,我也不来管你们的闲事!”
说完,便自赌气先去睡觉去了。
冒得官也不言语,独自盘算了一夜,始终想不出一条修全的法子。
慢慢的回想到二婚头的话,毕竟不错,除此之外,并没有第二条计策。
于是又从床上把二婚头唤醒,称赞他的主意不错,同他商量怎样办法。
此时二婚头惟恐不能报仇,一见冒得官从他之计,便亦欣然乐从,把嘴附在冒得官的耳朵上,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传授了一个极好的办法。
冒得官连连点头称“是”
。
到了第二天绝早,也不及洗脸吃点心,急急奔到大太太住的公馆里敲门。
手下人开了门,便一直跑到太太屋里,也不及说别的话,掀开太太的帐子,问太太“鸦片烟盒子在那里”
。
太太还当他起早到统领公馆里请安回来,没有过瘾,如今要鸦片烟过瘾,便说:“在抽屉里。”
小姐就住在太太床背后。
太太又忙唤女儿起来:“快替你爸爸打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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