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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儿被仆妇抱着,送回了前头国太身边。
一场意外过去了,送殡队伍继续往前。
初念待萧荣上来,起身要向她见礼,被她拦住,微微一笑,道:“虚礼不必了。
反倒是我,要谢过老国太盛情。”
初念见她言谈甚是随和,便也没再坚持,让出了位,两人并排而座。
行进途中,见这平王妃始终一语不发,双目微微阖着,仿似养着精神,忍不住便多看了她两眼。
先前远,只看到个大概模样。
此刻靠得近,才看清她已显出老相,眼角处亦布了鱼尾纹。
想来,离了丈夫独自带着儿子多年被扣为质日子,应是不大好过。
初念正看着她,却见她忽然睁开眼,四目相对时,略微尴尬。
萧荣似乎并不以为意,朝她一笑后,继续闭目养神。
初念也不再看了,眼观鼻鼻观心地坐直了身子。
傍晚时分,路上颠簸一日,行了将近四五十里路后,终于按预定到达路上位于彰义村头宿行宫。
送葬沿途所停三宿,都要临时搭建芦殿,做为暂时停放梓宫处所,用料多为上好白绫黄幄。
虽不过一夜之用,却也不惜工本。
芦殿七楹宽,九丈深,前檐隔扇,抱厦、牌楼、两厢銮辇棚、摆供棚、内外围墙等等一应俱全,里头点六千多支大号白蜡,极力造出玉阶金瓦效果。
此外另搭近千顶帐子供送葬之人歇夜。
近支族宗,自然芦殿侧守夜。
而那些地位尊贵些臣子内眷,则分宿当地大户人家腾出空屋里。
所有这些,都是预先赶到此处执事官早安排好。
国公府女眷自然不用帐子里过夜,被安排本村黄大户家一处院落里。
照规矩去芦殿祭拜。
回来路上,廖氏实忍不住心中翻腾了半日多那个疙瘩,左右看了下,见没有旁人,便对着司国太低声道:“娘,今日你怎要载那平王妃?边上恁多人,哪家见了不是避开。”
那个萧王妃,先前到了这落脚行宫,向国太再次道谢后,便被赶了过来平王府人接走了。
初念此刻听婆婆提起这事,口气里还稍带些埋怨,便看了眼国太。
见她一手被金枕扶着,一手拄了拐杖,不紧不慢地走着,淡淡道:“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再怎么着,她如今也还是大楚平王妃,你我见了都要矮她一头。
老婆子见不得她这样一人孤站路边。
且生死有命富贵天。
我这么载一下她,不见得便会替徐家招祸。”
廖氏见老太太固执,也不敢再多埋怨,只好悻悻闭了口。
一行人回到夜宿院里,用过饭食后,与廖氏一向交好平阳侯沈家夫人打发了人来请,说邀了一干人聚一起做佛事,请徐家人也一道去。
此地乡野枯燥,夏夜又长。
一班素日交好门阀太太们带各府小姐这样聚一处,既是交际,也算打发睡前光景。
司国太年纪大了,要早歇不去。
初念不喜这些应酬,便说留下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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