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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这座金矿至今未被人发现是因为它所在的地区实在偏远了些,都快到原来的西狄境内了,若要将提炼出来的金块秘密运送到遥远的北地需要费很大工夫,换作旁人定是揽不下这差事的,但夜家可以。
在夜家先辈发展茶庄生意时,曾经在那边开拓了一条茶马古道,至今仍作为夜家最重要的商路之一在用,从西南边境至王都这条路上所有的关卡但凡见到鹿角徽记都会顺利放行,所以暗中运送金块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只不过这只是中间的一段路,要转去北地,那边可不属于夜家的势力范围,所以路线还要多琢磨琢磨,更何况夜怀礼如今正在王都待着,要在他眼皮子底下干这种事必须要隐蔽再隐蔽。
十天后,夜怀央亲自去了天栖楼。
“辞渊,幽州那边的郑管事回书了么?”
“回小姐,半个时辰前刚到的加急信,您请过目。”
辞渊从暗金色的匣子里取出一纸信封,躬身递到了夜怀央手上,夜怀央垂目细览片刻,然后揉成团扔进了边上的火盆里,道:“拿地图来。”
一张巨大的羊皮卷轴唰地摊开在桌面上,无论是山川河流还是城郭要塞,都画得泾渭分明,夜怀央凝神梭巡了一阵,很快就在上面找到了信中所述的路线,青葱指尖沿途划过,落下数枚三角形的旗标,最后定在了终点处。
“从幽州出发,途经永安、均县到奉州,之后有两条路线可选,依我看不如走昌州那条陆路,途中的各大城市还有夜家的人可以支援。
要是换了蜀中琅峡的水路就不同了,虽说耗费时日偏短,可地势险峻,若是碰上有经验的水匪,单凭船的体积和水位线就能看出里头装的是什么东西,风险太大。”
“属下也认为走陆路比较好,毕竟这条商线已走了多年,与当地的绿林都打过交道,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以防万一,还可在这几处设下接应的人马。”
辞渊又在地图上标记了几处,夜怀央沉吟须臾,点头同意。
“此事除了你和他不可让第三个人知道,你亲自带人去幽州那边给我盯紧了。”
“是,小姐,属下这就让他们收拾行囊准备出发。”
“慢着。”
夜怀央忽然叫住了他,眸色深深,仿若蒙着一层灰雾,“郑管事是夜家老人,又熟知那边的商运路线,这件事交给他我很放心,让你去是上个双重保险,所以你应该知道这件事对我的重要性,若再像上次那样捅到大哥那里,你也就不必回我身边了,明白吗?”
辞渊脸色微变,似有重重忧色隐现,最终尽数敛下,低声道:“属下明白了。”
之后几拨人陆续离开了天栖楼,楼里顿时变得空荡了起来,夜怀央忙了一上午,也有些疲惫了,看了看时辰,恰好到了饭点,立刻想起她不在家没人盯着楚惊澜吃饭,只怕他又要糊弄过去,于是便吩咐护卫驾车回府了。
时值新春佳节,街上行人还不是很多,一路畅行无阻,不过两刻钟就进了坊内,谁知还没到王府就听见了喧哗声,待行至近处一看,门口赫然停着几辆印有孟家徽记的马车,还有几个穿得极其喜庆的嬷嬷和婢女静静地候在边上。
许是等得久了,为首的那个中年女子显得有些不耐烦,看见有马车缓缓驶近,里面坐着的小姑娘还掀起帘子朝这边望来,她顿时扭腰摆臀地走到车窗下,咧开鲜红的大嘴说道:“姑娘生得可真俊,不知许人未否?”
夜怀央微微一怔,这才想起自己今天是随意梳了个马尾出来的,也难怪这女人看走了眼,不过她并没有着急回答,眸光淡淡地扫过女人嘴角边那颗显眼的黑痣,再与门口这架势联系起来,她立刻就明白了。
孟忱回来了。
娇容渐渐冷了下来,犹如三九寒冬檐下悬着的冰刺,冷芒慑人,中年女人却丝毫没有察觉到,还笑着递了张花笺过来,道:“姑娘,我乃是城东一线馆的红娘,若以后您家中有什么嫁娶之事,还请多照顾下小店的生意啊!”
一线馆,百年恩爱双心结,千里姻缘一线牵,很好。
“瞎了你的……”
月牙倏地开口怒斥,却被夜怀央轻飘如雾的声音打断了:“你今儿个是受人之托,来这澜王府缔结鸳盟的?”
“正是正是!”
中年女人连连点头,不忘奉承几句,“姑娘真是好眼力,要说这委托人也是个奇女子,携着兄长直接上门说要向王爷提亲呢,奴家干这行十几年,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有胆魄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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