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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惊愕的望着他,越瞧越觉得黑褂老人身上有种莫名的诡异,但真要我说,又说不清楚到底哪儿不对,我就问他:“老爷子,您没事儿在家画死人干什么?”
老人深深的吸了口烟,指尖缭绕的烟雾衬托出他瘦弱沧桑的身躯下必然是个有故事的人。
他沉思了半天之后,沙哑的嗓音又说出了那最开始的八个字:“生亦是死,死亦是生。”
我说:“老爷子,您到底是什么人?”
老人低沉道:“你想听故事?”
我懵懵懂懂的冒了两儿字:“想听。”
老人沉思了许久之后,缓缓向我讲起了他的故事:
黑褂老人的确不是画家,而是河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的一名公务员。
他本名叫吕正华,认识他的人都管他叫老吕。
但混江湖的人却不敢这么喊,黑七八路的牛鬼蛇神都尊称他一声“鲮鲤先生”
。
鲮鲤是古时候的人们对穿山甲的一种称呼。
老吕被人尊称为鲮鲤,这是因为他们家在挖坟掘墓这方面的身手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老吕的祖上都是盗墓贼,破四旧那会儿国家严打封建迷信,谁家里要是敢藏一件古玩冥器那可是要挨批斗的。
所以那一阵各家各户只要是老物件基本全都砸了,一丁点儿老东西都不敢沾呐,就连袁大头都扔了,生怕红娃子们咬死了说这是弥勒佛。
老吕家有个地窖,那是他们家的“藏宝阁”
。
这地窖里面的宝贝疙瘩亮出来,恐怕能把四九城的潘家园砸翻个个。
他爷爷为了保全家人的性命,一把大火连着地窖带家房子全烧成了灰,带着一窝子老小离开了保定,去了秦皇岛这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某安生。
老吕和他爷爷他爹不同,虽然他也从祖辈那继承了盗墓这门手艺,可却从来不削于靠它谋生。
反之从小就爱念四书五经的他,对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十分厌恶,一想到那些老祖宗的好玩意被洋鬼子们廉价买走,运到国外,他就恨的牙痒痒。
要不是他爷爷年事已高,加之又怕连累家人,他吕正华真恨不得去政府揭发了他爷爷这缺了口门牙的老盗墓贼。
大学毕业之后,老吕被分配到河北省地质勘探局参加工作,八年前调入文物考古研究所做土木工程导师,专门为国家培养考古方面的人才。
六年前,北京郊外一座香樟树种植园的拆迁,引出了一桩“明清八旗子弟合葬群盗墓大案”
。
四米乘六米的墓室顶子上竟密密麻麻的打了三十八个洛阳铲的铲子印。
看着墓室里散落的矿泉水瓶子,文考所的人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原以为早就灭绝的盗墓贼们依然猖狂而活跃着,更加可气的是,出事儿的地点还是在北京。
所以文考所为了反省这次深刻的教训,开展了一场为时六年的文保工作,所里两个人为一组,在河北省境内穿山越岭,寻找那些尚未被发现的古墓,并做好标记,对现场实时监控,让那些可恶的盗墓贼们连一个陶罐子也休想盗走。
分配给老吕的搭档是所里的一位奇人,江湖人称:“老伙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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