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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霓又指了指床底的搪瓷盆:“这两个盆都是你的。”
两只盆摞在一起,下面那只是方穆扬之前用的,上面的白色搪瓷盆是费霓给他买的,盆里有新的搪瓷牙缸牙膏毛巾肥皂。
盆旁边是一双黑色海绵拖鞋,也是新的。
费霓告诉方穆扬,这些东西都是用他临走前给她的钱买的,买东西要的工业券是她之前攒的。
买了这些就没多余的券再买锅具了,好在她并不怎么需要那些。
费霓告诉方穆扬,要是他以后有了工业券,最好先还给她。
她一个月也就发两张工业券。
方穆扬说好。
费霓又补了一句,什么时候还她都行,她并不急着用。
二姐送她的两个暖壶,费霓也分给了方穆扬一个。
“我给你做的睡衣,压在你枕头底下。”
之前的蓝白格子布,她做完被罩床单还有剩,就给他做了睡衣。
她知道,同一间屋里住着,他不穿睡衣在她眼前瞎晃悠,尴尬的是她。
方穆扬拉开床帐,移开枕头,果然看到了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蓝白格子睡衣。
被子和床单有一种被阳光熨烫过的味道,大概这两天刚晒过。
除了睡衣,还有一件绒衣,一件线衣,都是费霓买给他的。
“我给你的钱,是不是都给我花了?”
他在培训班,没有工资,只有补助,一个月的补助有限,远不如费霓这个有着好几年工龄的正式工拿的工资。
他知道,这钱很不禁花。
他对这个家不仅毫无贡献,还用了费霓不少工业券。
费霓说:“你的钱,不给你花给谁花?再说,也没全花完。”
费霓心里说,谁叫你什么都没有呢?她也想把方穆扬的钱花在装饰两个人的新房上,但她总不能在方穆扬连块像样毛巾都没有的情况下,拿他的钱去买地毯。
他的行李袋那么瘪,里面恐怕没什么东西。
现在天又越来越冷,他自然也要添置衣服的。
他身上这套衣服,就算不嫌脏可以一直穿下去,总不能穿到冬天,以后还有诸多要花钱的地方。
总之,他的钱太过有限,只能花在他自己身上,好在他在补助之余还能拿些稿费,否则她恐怕还要将自己的钱借给他用。
看费霓的表情,方穆扬知道之前的钱剩的很有限。
费霓和他结婚,确实是为了房子,除了房子,其他的她一概没得到。
她这样,很难说她是赚了还是亏了。
方穆扬决定今后让费霓少吃一点亏。
他的手指放在床上姜汁黄底子的被子上,欣赏着上面的针脚,想象着她做被子的情形。
方穆扬很有自知之明,“既然我暂时在钱上出不了力,只能贡献些体力了。
家里有什么活儿,你直接让我干就可以。”
费霓说好,其实这个家也没有什么体力活儿可以干,因为吃在食堂,连米面都不用买。
不过打家具可以算是体力活儿。
因为房里没有独立的卫生间,两人只能去水房洗漱。
方穆扬洗漱得很快,他习惯了每天都要冲一个冷水澡,今天在浴室里洗过,他在洗完脸刷完牙后就只用水冲了冲自己的脚。
费霓和方穆扬不一样,厂里的浴室一周开放三天,不能洗澡的时候她便每天在自己房间简单擦洗一下。
为了擦洗的时候避开方穆扬,费霓特意让他把带回的行李袋和里面的东西都好好洗一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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