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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老三司文明,现在才九岁,在村里小学二年级待着,五十以内的加减法都弄不明白。
不过司文明倒是比司文志要好上一些,至少他挺刻苦,也从来没听老师叫过家长,反正教育这是学校老师的事情,司国耀和陈麦穗两口子从没觉得自己该为孩子做点什么。
司国耀自己本身是高中生毕业,还做过五六年的民办教师,可饶是如此,他的几个孩子,反正谁也没享受过自家父亲识字带来的便利。
司思萌是司家的头一个孙女儿,本也该跟着她姑姑的旧例送去学校念书的,不为别的,孩子总得学会写自己的名字吧?出门了之后能认的个路牌吧,学会数钱,用钱,不至于被人骗吧。
可惜的是,司婆子是个重男轻女的,自己咬牙挣命一样地供着自己的五个儿女都上了学,念了书,虽然两个闺女似乎都没有学个什么名堂出来,可毕竟也是在学校混日子混了七八年的。
可是如今呢?
轮到了孙女儿,司婆子压根儿就不提这一茬儿,别人只要提起来,迎接他的就是司婆子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这样几次下来,司国耀和陈麦穗这当爹做妈的都不着急,其他人谁还会理会?
司思萌就今年都是十二了,别说是读书了,就是哥哥弟弟的书本碰下,都会遭了司婆子的谩骂,理由也是很奇葩,
“你个蠢姑娘,看了你弟弟的书,他变笨了,学不进去了到时候怨谁去?”
司文志这个不要脸的臭小子在这方面完全就是司婆子的神助攻,每次考试,拿着几分的卷子回来,他都是有借口的,这次是思萌翻了他的书包,下次就是思萌动了他的铅笔,反正永远都是思萌的错。
司婆子疼孙子,不分青红皂白,巴掌就会落在了司思萌的背上。
现在想想,也是可笑的很。
往事鲜活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岳秋荷倒是睡不着了。
她翻身下地,去了躺厕所,然后拍醒了睡在柴草垛里的司思萌,
“思萌,来陪着我和思甜睡吧,我们两个人,二婶有些怕,行吗?”
司思萌红肿着双眼,看着眉眼弯弯的二婶,只觉得自己的眼圈发酸,闷闷地点点头。
司思萌跟着自家二婶的脚步,进了屋子。
二叔二婶的屋子她也不是没进来过,永远都干净的很,现在虽然有思甜这么个小娃娃在,可一点儿的味儿都没有,想想二婶每天早上晚上地洗尿布,司思萌便是明白其中的原因了。
“二婶,要不然我还是在外面睡吧,我睡觉不老实,万一弄醒了思甜咋办?”
司思萌看着自己身上沾满了柴草,手脚有些不知道往哪儿搁的肚子和自家二婶道。
“不怕,脱了你的外套,换上这个,咱们将就一晚上。”
岳秋荷也没有长时间要收留她的打算,不过是一晚上而已,到底也没啥大问题,说着话,把自己的花布衬衣塞给了司思萌。
岳秋荷的个子高,人有壮,司思萌这样半大的孩子套上她的衣服,完全可以当成是裙子穿了。
她自己也不知道折腾什么呢,细细碎碎地半天之后,总算是躺下了。
岳秋荷的困劲儿泛上来,很快地就睡着了。
等她醒来,司思萌已经起床了,自己的那件儿花布衬衣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床头。
岳秋荷心中叹了口气,看着浑不知愁,嘴边吐着泡泡的思甜,面容坚毅。
司文豪这几天已经习惯了每天跑来妈妈的屋子里看妹妹,他总觉得妹妹长的丑,可每个人都说妹妹长的漂亮,跟城里的洋娃娃一样,也真是奇怪了。
好在司文豪虽然年纪小,可也不傻,并没有问出来。
好吧,妹妹除了哭,尿,拉的时候,都挺心疼的。
司文豪想想上次爸爸洗尿布的经历,看和墙角装尿布的篮子,面色大变,“蹬蹬蹬”
地跑了出去。
一家人吃吃喝喝之后,男人下地干活儿,女人自然是要去大南庄陈家,给司国言下奶去了。
司婆子今天也收拾的干净利落的很,灰白的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穿着半旧不新的对襟衣裳,满脸的笑意。
直到出发时,众人这才知道,大房是由着马梅这个新媳妇儿和司思萌这么半大的孩子去走礼,陈麦穗借口自己头疼,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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