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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的孙家渡口上挤满了逃难的文人士子,一条渡船涨价到二十两银子,仍供不应求。
⑸.c0М而他们身后的这些县城已经如同熟透的水果,就等着闯军前来摘取。
五月九日,中牟。
许平已经是此城的主人,河南巡抚仓皇逃离时把城市和仓库都完好无损地留给闯军,李定国报告说,他正领军北上扫荡河阴各县。
“河南巡抚高明衡,化妆成道士,敲着木鱼混出城逃走了。”
陈哲报告道:“当时我的部下还有些奇怪,为什么一个道士会和个和尚混在一起,而且道士拿着木鱼,和尚抓着把桃木剑。
这几个没见识的东西,想了想瞎猜什么:都是出家人,所以兵荒马乱的时候结伴同行,就这样把河南巡抚、巡按一起放跑了。”
“哈哈,”
许平笑道:“无妨、无妨,这种巡抚我军正是求之不得。”
“说不定下位巡抚会是一个更大的笨蛋,”
陈哲一脸的不甘心,抓到的几个标营卫士供出巡抚、巡按乔装打扮后,他亲自赶去通报几个城门,而当陈哲赶到时,那可疑的一僧一道刚刚逃走。
陈哲手里实在没有几个兵,无法在种混乱情况下去追,只好自认倒霉。
事先许平只是希望陈哲能够打乱河南官兵的部署,结果教导队执行得比他设想中的最佳效果还要好,不但及时彻底打乱了明军指挥系统,还能抽空向许平汇报明军的动向,最后更兵不血刃地夺取了中牟的仓储。
“韩兄弟大才,可叹不得一见。”
许平早已经从陈哲口中听说过韩大可的一些设想,巡视过中牟后,看着满满的仓库忍不住感叹了一声。
以往两次李自成攻打开封,都撇下周围许多州县不顾,急袭府城开封,但两次都顿兵开封城下。
这次许平稳扎稳打,打算把开封周围的屏障尽数剪除,让府城完全裸露出来。
陪在许平身边的余深河也是心有戚戚的样子。
“韩兄弟的构想,侯爷还专门给起了一个名字,叫特种作战。”
陈哲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不过这个名字确实很特别,他一下子就牢牢记住:“记得许将军曾说,我们应该比我们的前任做得更好,对吧。”
“当然了,师不必强于弟子,弟子不必不如师。”
许平在推广自己的条例时,就是这样讲的:“总的说来,我们没有前任营官懂得多,但未必处处不如,就好像新军条例也不是侯爷一个人编出来的,也需要有人给他拾遗补缺啊。”
“韩兄弟不这么看?”
“哦?”
许平有些吃惊,因为之前他听陈哲的描述,韩大可似乎也是一个胆大包天的革新派。
“刚见到侯爷的时候,侯爷就戏称韩兄弟是李云睿第二,韩兄弟对这个称呼很不满,觉得自己不是李云睿那种人,当年,侯爷手下都是一些流放犯,没有什么得力的人才,侯爷也只能因陋就简,从身边找几个勉强还能凑活用的。
比如金求德、李云睿这些人,一辈子就呆在侯爷给画出来的框子里,从来没有想过越雷池一步。
或者说,他们的才智比侯爷差得实在是太原,连理解侯爷的用意都很难,更不用说发扬光大了。”
陈哲脸上很有些不以为然的表情:“许将军,若当年是我们在侯爷手下,绝不会只是惟命是从。
韩兄弟就说,新军的参谋司、军情司的安排,从根本上就错了,是侯爷犯下的错,但金求德、李云睿,把这两个司运行好都做不到,哪里还谈得上更进一步呢?”
陈哲记得几次谈起军情系统时,韩大可都拍案长叹:“侯爷把军情司和参谋司一分为二,若侯爷全神贯注地监督它们尚能勉强运转,现在可好,参谋司根本不知道军情司到底都知道些什么,而军情司不知道参谋司到底需要知道什么,也不清楚自己手中的情报,对参谋司来说是不是急需的。
总是要等到局面大坏之后,参谋司才会急急忙忙地跑去问军情司,到底有没有什么情报对缓解当前的局面有利,如此的结构,就算条例定的再合理,也不会有太好的结果。”
“韩兄弟说得不错,”
许平鼓掌道:“不过以我想来,侯爷是看到了以前探马、幕僚的种种弊端,所以才细分参谋、军情两司,让下面的人术业有专攻。”
“是的,侯爷乃是天下奇才,但正如许将军所说,弟子不必不如师,侯爷把参谋、军情分开了,韩兄弟则是想把它们重新合起来,他毫无去接替李云睿的意思,他的梦想就是能独自领军。
他认为营里需要一个新的队,这个队不同于参谋队,是专门用来处理军情的,同时对敌军展开军情攻势,韩兄弟认为军情首重通信,所以他计划把这个队叫做通信队,第一职责就是保护我军各营之间的联络,切断敌军联络,替营官分析可靠的军情……”
一直认真旁听的余深河插嘴闻道:“分析军情,这不是参谋队的作用么?”
“在韩兄弟的设计里,这个通信队不对营官提出任何建议,他们的分析,只是判断那个情报是可靠的,是真的,而那些是不可靠的,这个队帮助营官掌握身边的军情,修正新军中现有的弊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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