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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吴适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
他的面前是一双扑闪扑闪着的清澈透亮的大眼睛。
乌黑的眼珠就像无底洞似的使人看一眼就深陷了进去,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翘起,轻轻一眨,又犹如蝴蝶扇动翅膀那般散发出使人不可抗拒的魅力。
“看什么看!
?”
正当吴适出神时,一声和这魅力截然不同的声音刺激了他的耳膜。
紧接着,那双眼睛一瞪,不屑地翻了个白眼,随后移开了——笼罩在他面前的大片阴影顿时就消失了,随即替代的是挥洒下来的刺眼的光线。
这光照得他有些睁不开眼,一下就刺激了他的泪腺,分泌出的眼泪充盈在眼眶里。
见此间隙,吴适用一只手挡了挡光,另一只手支撑着身体慌忙坐起。
他眨了眨眼,环顾四周——他此时既不是在闵家,更不是在他自己家,而是在车内。
再确切一点——是在一辆充满着令他畏惧的、狐狸气息的车内。
闵七耳坐在他旁边斜着眼瞧他,刚才那双眼睛正是闵七耳的。
就在几分钟前,她原本只是想闻闻这兔子肉到底是什么滋味,却无意被吴适的五官吸引了注意力,竟研究起他的脸来——
吴适那像兔子雪白绒毛般的白皙皮肤竟比她的皮肤还要细腻上几分,高挺的鼻梁,优越的下颚线,就像是被人精心雕刻过的艺术品——这还是闵七耳第一次认认真真地观察他的脸,心里感叹着这兔妖的修颜法术也是越来越高超了。
“醒了?”
前排的闵烈朝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吴适,出声打破了后排的僵局。
“我这是……?”
吴适整理了下起皱的西装,发现自己并没有缺胳膊少腿。
车窗外的行道树“唰唰唰”
地往后倒去,他又问:“你们带我去哪儿?”
“去哪?”
身旁的闵七耳这时缓缓转过头,搓了搓手掌,阴森森地看着他,“当然是带你回我们的巢穴,把你扒皮抽筋,入锅蒸炸……”
边说边亮了亮她尖尖的牙齿。
吴适明知道闵七耳像是开玩笑,但还是不自觉地往后挪了挪,抓紧了座位。
“七耳,别吓他了。”
闵烈打断道,又接着向他解释,“正在去你们公司路上。
昨天你晕倒在我们家后,想把你送回去但是找遍你身上的衣服口袋,都没找到钥匙,所以只能等到今天带你一起出门了。”
说到这,吴适才发现自己的口袋内层都被扯出来翻了个遍。
没给他回话的空隙,闵烈又把吴适前天醉倒后发生的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与他,不过,只向他说明了调查醉酒之事是为了帮闵七耳澄清,查清是否有人故意陷害。
有关照片上神秘人之事是断然没有向他透露半个字的。
并且在出门前,闵七耳就叮嘱了闵烈不要提起忆语阁兔子的事,只说木酒盒有问题就行,至于原因,她说任谁看到同类受苦都会难以接受的。
吴适听完,回忆起昨天见到的木酒盒,“那个木材实在是辨别不出,不过听你这么一说,确实是有一些令我不适的气味。”
相比这件事,令他更惊讶的是,短短的一天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但闵七耳还像是个没事人似的。
没心没肺——这也是他最初对闵七耳的印象。
想到这,他偷偷看了一眼闵七耳的反应,却不经意间看到她嘴角好像粘着什么东西,正想提醒她,闵七耳已经从前排座位上掏出一个购物袋塞到他手里。
“喏,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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